小菜鳥頭頂上冒出一絲絲白氣,葉子楣就像被水衝洗,從頭到腳的黑青色慢慢退去,皮膚逐漸變白。
花匠的桃花神帕,專克天毒,之前曾解過“拉神”所中天毒。
葉子楣看看自己,又看看眼前的男人,臉上寫滿不可思議。
張哲翰又給她嘴裡塞進一顆還原丹,“彆急著動,你還需要調理恢複。”
“我……”葉子楣終於確定從鬼門關被拽了回來,削肩顫抖,眼中流下清淚,嘴唇囁嚅著。
剛才還以怨報德攛掇蒙哥馬利殺人,這會兒這個男人又反過來救了她,令她無地自容。
“什麼都彆說,我都知道。”張哲翰放開她的手,輕聲道。
他確實知道,現在的葉子楣和桃桃、約翰尼一樣受天蠍控製,說了禁忌詞就會被係統絞殺。
張哲翰突然想到,葉子楣就算用陰遁也無處可去,那蒙哥馬利不也一樣?
他們都剛進來,都沒有其他地方的坐標,天梭也隻能從洞底回到“孤島”。
他並沒有走遠,隻有一個地方能去。
張哲翰再次出現在洞底那間喝酒的石廳,彎弓搜尋。
石廳空無一人,那堆火還在燃燒,木桌上橫著的酒壇子往外滴著酒,空氣中能聞到煙熏、酒香和淡淡的血腥味。
他肯定在這裡。
張哲翰蹲下身駢指橫著劃了一圈,如果蒙哥馬利隱身,這一劍能讓他原形畢露。
但越絕劍隻在石壁上劃出一圈齊整的劍痕,屋裡確實沒人。
張哲翰喚出小狐狸,撫摸它的頭:“狐狐,你的傷怎麼樣了?”
小狐狸在他身上蹭了蹭:“好得差不多了,就是這條腿還不得勁。”
張哲翰往它嘴裡又塞了顆還原丹,指著木桌旁蒙哥馬利曾經坐過的地方,“你看看他往哪兒逃了?”
小狐狸尖尖的鼻子嗅了嗅,走到木桌後麵的牆角,伸出前爪在牆上一拍。
轟隆。
石壁出現一個洞,刮進一陣風,火堆搖曳。
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
當張哲翰跟著小狐狸鑽出洞口時,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杜甫的詩。
一條大河在夜色中舒展身軀,兩岸的荒漠與草甸在月光下褪去白晝的燥熱,化作一片銀灰色的無垠曠野。
天幕低垂,星群如破碎的鑽石,銀河橫貫天際,仿佛女神展開綴滿光點的裙裾,將整片原野攬入懷抱。
岸邊蘆葦叢隨風起伏,葉片的摩擦聲與流水聲交織,宛若河神俄賽裡斯吹奏的古老蘆笛。
河馬群在淺灘投下黝黑的剪影,幼獸的鼻息驚起夜鷺,翅尖掠過水麵時攪亂星河的倒影。
沙丘的褶皺裡立著半截風化傾頹的方尖碑,仿佛在無聲訴說人類曾以何等的虔誠丈量過這天與地的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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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壯闊的景象,張哲翰反而不著急了。
這曠野就是個獵場,他是獵人,蒙哥馬利反倒成了獵物,獵場的出口是關閉的,沒有外援,也不可能跑掉。
蒙哥馬利在耶路撒冷剛受了傷,現在又雪上加霜,本就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關係,如此良機豈能錯過。
不著急,慢慢玩,看我怎麼玩死你。
戰爭最先出場的一定是偵察兵,尋覓匿蹤是小狐狸的特長,找人的同時還能刷一波基因值,可謂是一舉兩得。
“狐狐,你去吧,能殺就殺,打不過就隱藏,一是找蒙哥馬利的蹤跡,二是找一找阿努凱特女神在哪裡。”
火紅色一閃即逝,張哲翰運起陰遁,回到“孤島”。
葉子楣還在閉目打坐恢複元氣,覺察到動靜,睜開眼睛,聲音有些哽咽:“謝謝你,張翰。”
張哲翰最怕的就是煽情,不管真的假的都受不了,半開玩笑道:“行了行了,彆再打我主意就阿彌陀佛了。”
“我,我……”葉子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彆再跟我說什麼身不由己,天凶裡也有我朋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你不會摸魚啊。”
葉子楣擦了擦眼淚:“嗯,我懂了。”
張哲翰回來的目的是想研究研究天嬌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她還沒從傷害的陰霾中解脫出來,先找了個輕鬆的話題:“你們女人還是挺好騙的嘛。”
葉子楣一愣,“我還沒問你呢,你用的什麼妖法。”
張哲翰抬了抬腳:“雕蟲小技,我這鞋子有個技能叫煽騙。”
葉子楣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是的,我沒受騙,騙術對合歡穀的女人無效。”
張哲翰不解道:“那你……”
葉子楣上下打量著他:“你身上一定還有什麼技能,專門克製女人的。”
張哲翰想了想:“你是說魅惑?”
“那就是了,你回憶一下,我每次關鍵時刻都輸給你,為什麼。”葉子楣蒼白的臉上有了血色,“每次見到你都會不由自主心跳加速。”
張哲翰半信半疑:“不會吧,那是拿來泡妞的。”
葉子楣篤定道:“你不知道,那種技能對我們這些專攻性命雙修的女人特彆致命,因為性命雙修的基本要求是不能動心,一動心就玩完。”
原來是這樣,張哲翰驚出一身冷汗,剛才翻身最關鍵的就是葉子楣反水,本來以為是煽騙,沒想到卻是魅惑。想來封禁術也會有漏洞,某些功能未必封得住。
如果下次再遭遇封禁,煽騙的作用就不那麼大了,也許黏魔土作用還大一些。
想到這裡,張哲翰在葉子楣身邊坐下,脫下隆美爾的皮靴,換上半麝皮履,順手把皮靴遞給她:“這破鞋送給你吧!”
“你說什麼呢!”葉子楣生氣地扭過頭去。
張哲翰這才意識到“破鞋”兩個字觸了黴頭,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過這鞋拿去騙男人真的有奇效。”
“真的?”葉子楣轉怒為喜,穿上皮靴,瞪著張哲翰的眼睛就要測試。
張哲翰急忙閉上眼睛,“彆拿我試招啊。”
葉子楣趁機吻了他一下,像小女孩一樣咯咯笑道:“太好玩了!”
氣氛活躍了,張哲翰正色道:“彆鬨了,還有正事呢。”
葉子楣臉上頓時沒了笑容,她知道張哲翰想說什麼,“你問吧。”
“我知道你是天嬌,有許多話不能說,”張哲翰重新在她對麵盤腿坐下,用和藹的語氣說道,“你隻說能說的,不能說的我來猜,猜對了你眨眨眼就行。”
葉子楣抬頭攏著頭發:“好。”
張哲翰斂容道:“你是什麼時候被天蠍吸收的?”
“飄渺宮被毀,柳依依被你救走之後,我的第一個工作對象是……”
張哲翰想起鄭和下西洋副本裡,葉子楣和祝融上床的情景,“祝先生,祝融,對吧?”
葉子楣臉一紅,垂下頭,小聲道:“後來是你,但你看不上我。”
布道者屬於天後係列,祝融當時手握天梯組件,被天蠍針對很正常。
按照這個邏輯,我也手握天梯組件,也一定會被針對,也就是說,我身邊的女人也一定有天嬌。
張哲翰毛孔豎起,“你見過其他3名天嬌嗎?”
“沒見過,不過……”葉子楣說著閉了嘴。
張哲翰知道又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想了想問道:“你是不是想說,就像天凶都有翅膀,你們天嬌也有共同的特征?”
葉子楣妙目眨了眨,猜對了。
再問她特征是什麼她肯定不能說,張哲翰站起身,繞著她轉了一圈,上下打量。
葉子楣低眉順眼,雙手放在腿上,一副“隨你怎麼樣”的架勢。
“張蠔抓你去做供養人的故事是你瞎編的吧?”張哲翰摸著下巴,突然問道。
“什麼?”葉子楣滿臉愕然,這時候不應該是上下其手嗎,怎麼問這個。
張哲翰緩緩道:“上次在鄧德拉城外,你編故事是為了打入西岱的諜報體係。”
葉子楣沒否認,驚訝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是合歡穀穀主,最擅長的就是性命雙修功,祝融都怕和你上床,清潔工會找你當供養人?”
隻有男人成為合歡穀女人的供養人,沒有哪個男人能從她們身上撈到好處。
這個破綻在送她仿生人的時候張哲翰就發現了,隻是沒點破。
葉子楣一臉沮喪:“唉,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其實,其實,……”
張哲翰敏銳感到她要說很重要的話:“其實什麼?”
葉子楣咬著嘴唇,似乎在斟酌怎麼說。
半晌,她說道:“那個人,根本就不需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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