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範·迪塞爾表情一滯,頭揺得像撥浪鼓,“不,不,第一次是個意外,這隻是,隻是第二次!”
張翰其實也不確定,隻是在詐他,厲聲道:“昨天晚上你不是把我的女人抓走了嗎?還敢抵賴!”
“昨天晚上?”範·迪塞爾雙手抱頭,喊道:“不是我!不是我!”
張翰變本加厲道:“手法一模一樣,先封禁,再用迷魂術,還說不是你?”
“迷魂術……”範·迪塞爾晃著光頭,牛眼突然一亮,“我知道了,是白虎!”
張翰故意道:“彆逗了,藤原武早就被我殺了!”
範·迪塞爾大急,梗著脖子喊叫:“不是藤原武,是寧遲!新任白虎!”
寧遲?
張翰腦海裡浮現出那個紈絝公子哥的形象,寧妮的表哥,在特奧蒂瓦坎城被他用天心鑿廢成素人,回去又被寧氏家主禁足。
怎麼是他?
看來這天心鑿不能亂用,用一次造出一個天凶,簡直是自找麻煩,不過否極泰來,倒也符合易理。
封禁+迷魂術成功,他完全有機會殺人,可他沒殺,而是抓了旁邊的女人。
他為什麼要處心積慮抓桃桃?而不是像範·迪塞爾那樣殺人?
難道他不是針對我,而是和花匠有仇?
這會兒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到桃桃。
張翰逼視光頭:“寧遲在哪兒?”
“不知道,不知道啊!我隻負責共濟會的人,天……呃,隻能找我爸了!”範·迪塞爾仿佛看到一線生機,“你放我回去,我問問我爸,回來告訴你!”
張翰鄙夷地看著他,罵道:“真他媽弱智,我放你回去,你還會回來?”
“我保證……”範·迪塞爾舉起三根手指。
“保證你個頭!”張翰忍無可忍,抬手將他順進儲物艙。接下來還要去找蒙哥馬利,這憨貨可是難得的籌碼。
儲物艙有活物便無法使用天梭,張翰吩咐道:“夕夕,從現在開始,你用隱身狀態跟在我左右,遇到危險或我需要去哪裡,你用天梭帶我走。”
夕夕攤開手:“可是,我隻能去去過的地方。”
張翰看著她的小手,忍不住握住:“我知道,我去過的地方不就等於你去過的地方嗎?”
夕夕搖頭道:“不,隻有我離開裝備欄出去過的地方才有坐標。”
張翰想了老半天,除了無法使用天梭的地宮,她隻在兩個地方出過手,一個的草樓觀打管家,一個是趙王宮殺潘塞索摩青衣衛。
“你怎麼不早說!”
夕夕撅著嘴嘟囔:“您也沒問我啊!”
張翰擺了擺手:“算啦,你去弄點吃的吧。”
“哦。”夕夕剛轉身,張翰就把她叫住,“還是我去吧,你在這兒守著,誰來抓誰。”
仿生人重新收錄相當於係統重啟,一切社會經驗都要從頭學,她涉世未深,你讓她去弄吃的,搞不好鬨出人命。
血仆係統人頭閃動。
考夫曼:“布萊曼已回到辟陽侯府,狂笑不止,你是不是拿到約櫃了?”
他曾經在古埃及副本裡嘗過“笑咒”的苦頭,管家何許人也,連他都中了“笑咒”,不難推斷出是在張翰手裡栽了跟頭。
張翰:“是的,這其中也有你的貢獻。”
拿回約櫃是考夫曼最重要的承諾,張翰這麼說是給他台階下,承諾已完成,你可以見兒子。
考夫曼:“接下來我該做什麼?”
他顯然體會到張翰的寬容和善意,主動表達“幫忙”的意願,取得約櫃的承諾算張翰幫了他的忙,他便欠了個人情。
張翰:“針對共祭會挑起戰端,把局麵搞亂,越亂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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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夫曼:“遵命。”
沒有夕夕護駕,張翰不得不小心謹慎,如果被暗樁發現了突襲,擦破點皮就是滅頂之災。
凡是用過的形象都不能再用,什麼韓信蕭何路人甲,沒準都在各方勢力的基因智能數據庫裡,按非非的推薦,張翰變成了荊軻的模樣。
那是他成為天行者進過的第一個副本,在那個副本裡幾乎沒有這個副本裡的人,不可能有人認得出。
在《史記·刺客列傳》中,荊軻並非魁梧猛士,相貌普通,體型偏瘦,內斂深沉。
秦代的刺客穿上了漢代的褐衣,穿過大街,混雜在人流裡,從柵欄間的缺口進了金市。
如果廚師是太微垣,九醞壚便不能再去,任何近距離接觸都蘊含著未知的風險,誰知道什麼時候又出個什麼坑。
前幾次都是卡雅斯領著直接去九醞壚,這金市就沒怎麼逛過。
和長安東市一樣,洛陽金市一定也有形形色色的小吃攤,循著香味就能找到。
最北邊是一條東西向橫街,貼著柵欄一間挨一間夯土屋都是小吃店,對麵則是篷布搭起的排檔,街口戳著一塊木牌,上麵寫著“香風巷”三個隸書字。
竹幡子在熱風裡招搖,寫著“胡餅”“湯餅”的布條子沾著油星,老遠就勾得人喉頭發緊。
這會兒正是午飯時間,穿草鞋的腳、踏錦履的鞋在攤前交錯,銅板叮當落進陶缸,與食物的香氣、人的笑語、狗的吠聲纏在一起,在陽光下裡釀成最鮮活的煙火。
賣灌腸的用鐵鏟將油亮的腸段切成小塊,澆上蒜泥醋汁。
煮繭蛹的銅盆裡,白胖的蛹子浮在湯麵,撈出來咬開,蛋白的鮮混著點腥氣,是市井獨有的滋味。
拐角處的糖畫攤圍著半圈孩童,老藝人執勺在手,糖稀在青石板上勾出龍鳳形狀,凝固後晶瑩透亮,陽光照上去泛著琥珀光。有頑劣小兒舉著糖龍舔得滿臉黏糊,被娘親拍著後背笑罵,糖渣掉在地上,轉眼就被螞蟻搬了去。
推著獨輪車的豆花郎,木桶裡盛著嫩白的豆花,澆上紅糖漿,甜香引得人挪不動腳。他竹勺敲著桶沿“梆梆”響,聲音脆亮:“豆花——甜口鹹口都有嘞!”穿綢衫的公子哥駐足,讓他多加半勺薑汁,說要驅驅暑氣。
湯餅攤支著銅鍋,沸水“咕嘟”翻滾,她竹箸翻飛,將擀得薄如蟬翼的麵片下進鍋裡,再撒把青菜、舀勺肉醬,連湯帶麵盛進粗瓷碗。
食客蹲在條凳上,吸溜聲此起彼伏,熱湯氣模糊了眉眼,有人嫌味淡,抓把鹽粒撒進去,“哢嚓”碾碎的聲響混著滿足的喟歎。
胡商的饢坑正烤著胡餅。芝麻與洋蔥碎嵌在焦黃的餅皮上,剛出爐時燙得人直搓手,掰開來熱氣裹著麥香撲臉,夾塊鹵得流油的醬肘子,餅皮的脆、肉的嫩在齒間炸開。胡商絡腮胡上沾著麵粉,用生硬的漢話吆喝:“剛出爐的,一個兩文錢!”
儲物艙裡,範·迪塞爾大叫:“放我出去!我餓了!”
俘虜還得養著,張翰去摸錢,這才發現身無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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