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翰發現自己一頭撞進了一張網。
一張無形的網。
往前穿的身體不是自己停下來的,而是“破界”失效了,就像一隻被擊中的鳥,陡然失速,直挺挺摔了下來。
裝備欄看不見了,夕夕和裝備欄裡的武器都被封在了裡麵,光幕和非非也全部消失,腦海裡黑洞洞一片,像極了白板素人的感覺。
又被封禁了。
不是針對某個人的封禁,而是在宮牆內存在一個類似亡靈書那樣的空間結界,一撞進來就會被“洗”成小白。
臉還原成了自己的臉,因為變身術已不存在。
所有技能、功能都不可用,包括“外掛”,儲物艙、奧丁聖衣和皮鞋全都失效,除了拇指上那枚扳指。
理論上說,拂塵也不應該被封,但它在裝備欄裡,裝備欄不見了,它也就不見了。
剛才還在納悶,天行者可以靠天梭、陰遁進出,為什麼司馬門的兩側宮牆上還要開一個窄小的角門。
所有技能、功能都不可用,當然也包括天梭和陰遁,任何人都隻能像普通人一樣走進走出,不可能靠坐標鑽進來。
這是迄今為止見過的最厲害的封禁,不可能出自蒙哥馬利,難道……
清潔工也來了?
張翰嚇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本能轉身就跑,頭咚的一聲撞在牆上,腦門上鼓起一個包,火辣辣地疼。
“破界”失效了,天梭陰遁登載艙全都用不了,你就是甕中之鱉,逃跑絕無可能。
冷靜,冷靜,張翰在心裡說道。
眼前是一座小山,比宮牆高出近兩丈,像整座宮城的脊梁,宮殿的飛簷自山後探出,青灰色的筒瓦在陽光下泛著啞光,瓦當是樸素的雲紋,一排排整齊地排列著,像給屋頂鑲了道暗紋的邊。幾處瓦麵裂了細縫,露出底下的木椽,風從殿頂吹過,能聽見瓦當碰撞的輕響,“叮鈴”一聲,又迅速被宮牆吸了進去,連回音都沒有。
山前一條的小路掩映在雜樹中,蜿蜒不知通往何處,青草蔓地,樹葉被風吹得沙沙響,像給沉默的宮闕添了點若有若無的呼吸。
靜下心來一想,好像也沒那麼糟。
雖然變身術失效,但穿牆之前穿上的青色披風卻幫了大忙,披風加奧丁聖衣護住了身上95的區域,三角帽除了保護頭部,還遮住了大半個臉。
無處不在的禁製相當於一道規則,一視同仁,你不行,彆人也同樣不行。
技能、功能不管用,若論拳腳功夫,我可是大師級,不懼怕任何人。
再說還有扳指,任何封禁術都封不住太初境神佚物,隻要運用得當,依然擁有頂級殺力。
突然心中一涼,當初後羿弓是因為有“萬力之力”加持才拉開,現在一介素人,是不是還能拉得動?
手一晃,琥珀色的弓出現在手中,左手前撐,右手後拉。
後羿弓如滿月,金烏羽箭出現,泛著琉璃般的七彩光澤。
還能拉開,說明屬性還在,境界也還在。
封禁的感覺很像天心鑿,但有本質不同,封禁術封得了技能、功能和神佚物,卻封不了屬性、境界和等級。
張翰心中大定,覺得又支棱了起來,將弓還原為扳指,踩著柔軟的青草,沿著小路往前走。
走了幾十步,出現了岔道,右邊貼著宮牆,左邊繞過小山。
正在猶豫該走哪條路,左邊小路出現兩名士兵,短褐外罩著皮甲,腰懸利刃。
本能想躲,但已來不及,你看見了他們,他們也一定看見了你,貿然閃躲反而令人生疑,隻好硬著頭皮迎上前去。
兩名士兵閃在一旁叉手施禮:“青衣衛大人!”
張翰嗯了一聲往前走,青衣衛是蒙哥馬利作為紫薇垣的親衛,地位自然高人一等。
經過士兵跟前時,清晰地聽見了心跳聲,兩人均為天行者,能聽得見心跳,證實了自己還是“無境”。
“大人且慢!”一名士兵叫道。
“嗯?”張翰停住腳步,微微轉頭,眼角瞟著士兵。
士兵躬身道:“城主有令,任何人均須查驗腰牌!請出示您的腰牌!”
他要的是腰牌而不是敕牌,應該是進副本之後發的“身份證”,張翰這才注意到,兩名士兵的腰間都掛著個小銅牌。
在趙王宮殺的那名青衣衛肯定也有,但戰利品被封在儲物艙裡拿不出來。
此行的目的是找人不是打架,但現在彆無他法,隻有殺人滅口。
張翰假裝伸手在腰裡掏了掏,握著拳舉到士兵眼前,似乎腰牌握在手裡。
士兵盯著握著的拳頭,以為手會張開,沒想到拳頭在眼前往前一送。
“嘭”
拳頭在方寸之間發力,打在士兵臉上。
寸拳。
一團難以言狀的光,士兵沒了,物品嘩啦啦落在草地上。
張翰感到很意外,本以為隻是打個滿臉花,沒想到直接把人打沒了。
封禁封不了等級,現在還是1級,隻要是技能就具備反物質之能。
寸拳和穿心腳一樣,雖然是極其普通的武功技能,但也是技能,穿心腳能踢死藤原仲滿,寸拳就能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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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士兵反應過來,轉身就跑。
張翰張弓搭箭,騰地射出一支金烏羽箭。
逃跑的士兵身體突然虛化,隻剩下一條短褐皮甲往前飄,飄了幾米落地,物品和武器在地上撒成一條線。
張翰習慣性伸手一抓一吸,毫無反應,什麼都沒吸上來,自嘲地笑了笑,俯下身去一件件撿拾。
撿起掛著腰牌的束帶係在腰上,才意識到戰利品是個麻煩,放不進儲物艙,留在地上還會暴露行跡。
能在副本裡存在的要麼是神佚物,要麼就是副本裡的物品,剔除雜七雜八的東西,隻剩下一塊烤羊排、兩顆絳理、一把長刀和一柄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