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流從手臂湧來,融化了清涼,滋潤著心田。
心中瞬間充滿無限愛意,如夢如癡,每個神經末梢都生機勃發,春意盎然。
花香盈鼻,沁人心脾,說不清是什麼花,讓人心蕩神怡。
前方出現一道五彩繽紛的花牆,鳥語花香,蜂纏蝶戀,群鶯亂飛。
黑霧在花香中飄散,萬點青芒透入花牆,繽紛消弭,花牆與青芒同時潰散。
沒有巨響,沒有光亮,潤物無聲之中,消解了殺機。
“糟了,被封禁了!”
就在張翰以為莫比烏斯環會馬上出現的時候,花匠低聲驚呼。
原來那陣黑霧隻是個幌子,真正厲害的殺招不是青芒,而是封禁。
黑霧發動時最正確的選擇是用天梭逃逸,花匠沒這麼做,可能是對璧合術有信心。
但她沒想到npc也會使詐,貌似打了個平手,卻中招了。
看來靠璧合術揠苗助長的太初境和真正的太初境之間還是有些差距。
這下倒好,逃逃不了,打打不過。
“去死吧!”
呂後歇斯底裡地嘶吼。
張翰驚恐抬頭,看見她從廊柱的陰影中飄出,身體離地半寸,嫋嫋娜娜,額間的朱砂透著血紅。
她雙手高舉,十指指甲暴長,如厲鬼般對著天空虛抓。
頭頂幻化出一隻巨大的黑鳥,翅膀展開兩丈,扇動的氣流帶著刺骨的冷,張翰臉頰僵住,感覺空氣在凝結,呼出的白氣都凝著霜。
張翰脊背發涼,花匠的手心也在冒汗,兩人如待宰羔羊。
“昂嗚——”
身後傳來一聲吟嘯,震得地麵發顫。
像無數麵青銅編鐘同時砸在宮牆上,夜色都被震得散了層。
一道金光破開濃墨,一個偉岸的身軀傲然挺立,玄色龍袍,古銅色的臉上,三寸長的戰疤忽明忽暗,棱角如刀削般硬朗,透著不修邊幅的英氣。
“劉邦!”
花匠的聲音在顫抖,張翰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怯弱。
她曾經說過,隻要對呂後動手,劉邦就一定會出現,先殺劉邦也是一樣,他們夫妻倆就像連體,一遇到危險另一人就即刻會出現。
以往遭遇危機,張翰總是大腦飛轉,總能在生死存亡之際想出應對之策。
但現在,他連一秒鐘思考時間都沒有。
“嗡——”
青銅大鐘再次低鳴,像是哀歎,又像是不甘。
前方那隻黑色大鳥雙翅一振,淩空撲下,長翼阻絕了殘月。
後麵的劉邦身上躥出一條金龍,張牙舞爪,鱗片間隙迸發金芒,仿佛要撕裂時空。
兩名太初境前後夾擊,無論是誰,躲開絕無可能。
花匠緊緊摟著張翰的腰,閉上眼睛,喃喃道:“來世……”
就在金龍與黑鳥交彙閉合之際,張翰突然昂起了頭。
嚁呦——
一聲淒厲的長鳴。
耀眼的火光中,騰起一隻火紅色的鳳凰。
火焰般的羽毛泛出淡青色的靈焰,在空中交織成半透明的羽穹,生生在金龍與黑鳥的咬合中撐開。
黑鳥被靈焰灼燒成灰燼,金龍在撞上羽穹的一瞬潰作漫天金星。
羽穹同時消失,必死的同命鴛鴦安然無恙。
花匠睜開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張翰看著自己的手,一臉難以置信。
剛才劉邦和呂後發動攻擊的瞬間,他在絕望之中無意發現,他並沒有被封禁。
電光火石之間,他來不及作任何選擇,鳳舞九天發出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沒想到桃桃的保命絕技這麼厲害,天蠍你這不是在作弊嗎?
劉邦和呂後同時一滯,傻在那裡,顯然這種情況他們也沒遇到過,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張翰感覺觸發了副本的bug,他想起李世石唯一戰勝aphago的那盤棋,李世石嚇出“神之一手”時,ai傻了,開始胡下,因為ai的數據庫裡根本就沒這一手。
張翰右手一揚,後羿弓在手,彎弓搭箭,金烏羽箭泛著琉璃般的七彩光澤。
“彆!”花匠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
即便這一箭能擊殺呂後,但殺了她隻會終結副本,而不能通關。
呂後和劉邦動了,同時撲了上來,一拳一掌,前後夾擊。
後羿弓還原成扳指,張翰抱著女人翻轉,往下一紮。
既然沒被封禁,“破界”就依然有效,就能無視一切非生物物質。
兩人如芭蕾一般在暗寂的土石中優美地翩躚飛旋。
他如青銅柱般巋然,她腰肢後仰成彎月,裙擺如曇花綻放。
劃出一道波浪線之後,他們騰躍而起,旋出地麵,翩然落下。
他的額頭輕抵她的蝴蝶骨,彼此的喘息在月光下蒸騰成霧。
“咚——咚——”
青銅大鐘餘音嫋嫋,若有若無,似已在兩三裡外。
“我們……還活著?”花匠嬌喘籲籲,仿佛做了一場夢。
男人在她耳垂上咬了下去,“嗬……”女人觸電般顫栗,發出銷魂的呻吟。
他在用她最熟悉的方式告訴她,這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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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變得粗重:“我想……”
她嬌羞彎下頭:“嗯。”
劫後餘生,他們的靈魂,他們的所想所欲,竟如此契合。
……
篤篤篤。
聽見敲門聲,張翰手一拂給兩人穿上衣服,另一隻手一抓一吸,將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收起。
花匠卻動都沒動,懶懶地伏在他胸前,白皙的臉上紅雲未褪,“進~~”
門小心翼翼開了,荊荊慢慢走了進來,低著頭躬身道:“主上,我……”
花匠眼沒睜,捏了捏張翰的腰,示意他說話。
張翰對這位姑姑是有心理陰影的,憋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荊荊看花匠沒說話,又說道:“今天的事全怪我,請主上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