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翰平複心情,退回院內,荊荊和杉杉關上朱漆大門。
不遠處傳來嘭的一聲悶響,三人同時一驚。
夕夕出現在裝備欄,麵色如紙,嘴角掛著血絲,奄奄一息。
張翰心中一緊,急問:“夕夕,夕夕,怎麼回事?”
夕夕雙目緊閉,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她是清潔工的仿生人,戰力屬於無無境高階,蒙哥馬利加冰穹城主也不可能把他傷成這樣。
難道清潔工本人來了?
張翰想起廚師殺豬八戒的情景,冒出一身冷汗。
情況明擺著,蒙哥馬利趁著這次會麵設了個局,意在“拔牙”。
他算準了張翰肯定會派仿生人去清理埋伏,埋伏確實有,但目標不是你張翰,而是夕夕。
在他看來,你敢和我叫板,敢去玄虛穀,都是仗著這個無無境仿生人,隻要把這顆獠牙拔了,你啥也不是。
就像你救了寧遲沒證據,我殺了你的仿生人你也同樣沒證據,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
荊荊察覺到張翰臉色有異,問道:“主上,怎麼了?”
夕夕不能用,青衣衛隨時可能攻進來,張翰急促道:“馬上全部撤離,隻留暗哨。”
“是,主上!”
話音未落,空氣驟然變冷,剛才還晴空萬裡,突然大雪紛飛。
鵝毛大雪遮天蔽日,瞬間凝聚,封住整個天空,轟然下壓,如千年雪山崩塌。
荊荊大驚失色,雙臂上撐,向上打出一片荊棘屏障,大叫:“主上快走!”
雪崩速度絲毫未減,荊棘屏障如螳臂當車,一觸即潰。
荊荊愕然當場,杉杉嚇得抱住了頭,失聲驚叫:“啊——”
什麼也沒發生,雪山沒壓下來。
荊荊和杉杉鬆開抱頭的手,慢慢抬頭,驚得張大嘴巴,如被魚鉤勾住。
飄舞的荊棘碎屑中,雪被無形的東西擋住,勾勒出一片晶瑩的穹頂,把整個棲鳳院罩在裡麵,仿佛水晶宮一般。
張翰的右手極自然放下,剛才他隻輕輕一揚。
“這,這……主上……”荊荊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她是花匠手下第一戰力,能瞬間壓垮她荊棘屏障的雪山至少也是無無境,卻被這位她打心裡沒當回事的吃軟飯“主上”輕描淡寫化解。
張翰淡淡道:“你們先走吧,去抄他們的後路,注意隱匿行蹤,不要戀戰。”
“那您……”荊荊第一次發自內心稱呼“您”。
“放心吧,他們不能把我怎麼樣,既然撕破臉,那就不要留手。”
“是!主人!”兩個女人躬身一揖,同時遁走。
張翰仰頭看著雪白的穹頂,琢磨是不是要反擊一把,防禦技能一般是外麵打不進來,裡麵卻可以打出去。
在使出赤霄劍“穹廬”之前,他心裡一點把握也沒有,畢竟從未用過。
他隻是僥幸覺得多少能阻擋一下雪崩,爭取幾秒鐘逃命時間,沒想到這柄漢高祖斬白蛇之劍這麼厲害。
他的儲物艙能帶人已不是什麼秘密,那些曾經被裝進去又放走的人,一定會把所見所聞報告他們的上級,範迪塞爾就曾經被關過,所以蒙哥馬利不會不知道。
雪山明顯出自冰穹城主,這是一次精心策劃,先調虎離山除掉夕夕,再痛下殺手。
隻要殺了張翰,範·迪塞爾就會像物品一樣掉落,還能拿到那枚扳指。
殺人越貨一旦成功,就不需要進行後麵的交易,你也甭想再要挾我。
就算不成功,你也不敢把範迪塞爾怎麼樣,因為你還要用他換桃桃。
真是好算計,老狐狸,小瞧你了。張翰在心裡罵道。
抬頭看見劉邦和戚夫人還在棋枰前坐著,如此強大的攻擊居然沒觸發大boss的反擊,真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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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哪裡不對。
劉邦之前在前殿,他應該是大搖大擺走進棲鳳院來的,蒙哥馬利不會不知道。
明知太初境npc在這裡還明目張膽發動攻擊,他們難道不怕劉邦?
又或者他們曾經經曆過這一幕,知道不會觸發劉邦的反擊?
不太可能,棲鳳院任務場景是在完成了圯橋臭鞋任務之後觸發的,此前根本就沒人抵達過這個深度。
知道劉邦有可能反擊還敢下手,難不成他們自信能抵擋得住太初境的攻擊?
蒙哥馬利一個人肯定不行,冰穹城主看著也不怎麼樣,難道清潔工真的來了?
似乎隻有這一種解釋,否則夕夕怎麼可能傷得那麼重。
識時務者為俊傑,三十六計走為上。
夕夕昏迷不醒,隻能靠自己,張翰換上青色披風,大頭衝下翻了個跟頭,紮進地裡。
經過幾次實踐,已能比較準確地控製穿行的深度、速度和力度,擔心再遇到蛇蟲,挺著赤霄劍在前麵開路。
不知道穿了多遠,憑感覺判斷已遠離趙王宮,小心翼翼探出地麵。
強烈的陽光灼得眼球生疼,張翰本能閉上眼睛適應光線變化,就在這時,一股腥風撲入鼻中。
不是玄虛穀那種腐葉味,也不是食腦三妖那種腐屍味,而是濃得化不開的血味。
血腥混著汗臭、馬糞和燒焦的木頭味,像塊濕重的布,悶得人喘不過氣來。
耳邊響起撕裂耳膜的嘈雜,咚咚戰鼓聲震得地麵發顫,箭矢破空的咻咻聲,聲嘶力竭的喊殺聲,馬的嘶鳴聲,兵器碰撞的鏘鏘聲,還有傷員的慘叫聲,
張翰剛睜開眼睛,露出地麵的頭便被一片飛濺而來的紅色糊上,滾燙的血液被風一吹,變得冰涼,順著臉頰往下淌,像小蛇在爬。
血腥的光影中,一隻馬蹄正迎頭踏來,距離額頭不到一尺,馬掌上的馬蹄鐵清晰可見。
我惹,怎麼回事啊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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