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艾曼隻來得及射出一箭,她這一箭射的是西麵。
張翰右手一拂,對正前方半個麵發出響應速度最快的“飛沙”。
他不敢向後發,怕傷及艾曼,正前方半個麵恰好覆蓋了東麵和南麵兩名襲擊者。
和上次在洛陽南宮後巷不一樣,這一次“飛沙”不是為了逃跑,而是妥妥的攻擊。
一時間黃沙漫天,兩名襲擊者在被黃沙裹住的瞬間化作一坨難以名狀的光。
艾曼射出的那一箭在西麵那名襲擊者的青色披風上彈了一下,毫無作用。
沒等她第二次拉開弓弦,襲擊者已撲到樹前,揮動一根長矛,淩空刺來。
倉促之間,艾曼隻好舞動長弓一格。
“當!”
矛尖被蕩開,撞擊的氣浪把半棵樹碎成木屑,紛揚的樹葉中,艾曼向後急掠。
襲擊者繼續前撲追擊,長矛呼嘯著刺下。
艾曼在空中終於拉開弓弦,還沒鬆手,就看見眼前綻開一團光,一閃而逝。
“什麼雞毛玩意兒,也敢關公麵前耍大刀。”張翰嘟囔著,把手裡攥著的扁盒子收起,襲擊者被淩空打爆,對他來說仿佛就像拍死一隻蒼蠅一樣無足輕重。
獨孤梅花針,細如牛毛,無聲無息,襲擊者著急往前撲,豈不就是往槍口上撞。
艾曼翩然落地,手裡長弓垂下,瞪大眼睛,張著小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震驚的並不是那團從未見過的光,而是她認為的“渣男”竟然用那麼普通的技能瞬間秒殺了三名和自己不相上下的衛道士。
這麼快的速度,如此強悍的殺力,即便是廚師也未必能做到,“渣男”卻隻在舉手投足間,他的強大已超出了認知。
地上的俘虜也驚呆了,打不死的三眼人,在眼前這位農夫麵前就跟紙糊的一樣,連打碎聚合的過程都沒有,直接就打沒了。
他想起曾經的“魔鬼張翰”,驚恐叫道:“你……不是主上,你是張……”
“知道是我,還敢找死。”張翰抱著雙臂,一臉鄙夷。
俘虜扭著身體,忙不迭道:“不,不,我們看見大鳥降落,鉑金斯天督命令我們搜查,沒想到真的是您。”
張翰看著村莊的方向:“這個村子是你們的據點?”
“是的,這個村叫邯溝裡,是我們的集聚地點。”
“廚師在村裡?”
“沒……,不清楚,他行蹤詭秘,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你為什麼穿著青衣衛的披風?”
“我們一進副本,珀金斯天督就給我們每個人發了一件,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為什麼要穿。”
也就是說,之前殺的那些青衣衛裡,也有三眼人,甚至有可能全都是三眼人。
這事太蹊蹺了,為什麼要讓三眼人穿上原本隻屬於潘塞索摩的披風?
照這樣看,廚師是“李伴伴”的嫌疑最大,而且蒙哥馬利和管家都說過,廚師和清潔工關係非同一般。
“你有沒有見過一名綠衣女人?”
“見過一次,大家都說是珀金斯天督的新情人,不知道是什麼人。”
這和張翰在陳平的護軍中尉府遇到的情景倒是對上了,他想知道的是,詹尼佛到底有沒有和廚師上床,反過來說,和詹尼佛上床的“李伴伴”究竟是不是廚師。
腦子一轉,“李伴伴”有沒有可能就是鉑金斯?
鉑金斯和詹尼佛在一起,張翰親眼看見他們上了床,而詹尼佛說,“李伴伴”也和她上過床,“床上……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彆”。
他有些迷糊,如果在以往,隻要看有沒有威壓就行,壞就壞在“無境”之後無法感知任何威壓,諸天境和無無境根本就分辨不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
“賈克斯。”俘虜一愣,不知道張翰為什麼問這個。
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問:“我呢?”
賈克斯一扭頭,背後站著剛才被淩空打爆的同事,同樣穿著青色披風,他就像見了鬼:“諾提勒斯,你,你……”
“諾提勒斯”手裡出現一柄碧綠水晶刀,在他脖頸上一勒。
他驚愕地瞪大三隻眼睛,看著自己的軀體遠離,再也無法聚合。
水晶刀能殺死三眼人不是什麼秘密。
艾曼進過海妖王宮,手裡有水晶刀不足為奇,但張翰沒想到她下手如此狠辣,“你怎麼說殺就殺,他已經投降了啊……”
艾曼沒好氣道:“不殺還留在下崽啊,難道放虎歸山?”
張翰被懟得啞口無言,怎麼處理俘虜還真是個問題,袖錘收不了三眼人,四羊方尊也不行,隻能要麼放要麼殺。
他想過收進維多利亞村的囚室裡,但這樣一來天梭就無法使用,無疑增大了危險,似乎不值得。
艾曼撤去通天繩,撿起青色披風給他披上,“你問他名字不就想變成他的樣子嗎?其實根本就不用問,這三位我都認得。”
張翰這才想起她也是廚師手下的衛道士,尷尬地笑笑,覺得自己很瓜。
艾曼簡直就是小一號的花匠,總能預窺自己的心思,而且在殺伐果斷方麵絲毫不遜色於昔日的李維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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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利品中有一個仿生人,張翰突然想到,剛才她遭遇攻擊,怎麼就沒觸發她的仿生人的護主模式,“誒,你的仿生人呢?”
艾曼撇了撇嘴:“傻啊你,這些人都是我同事,仿生人一冒頭不就被認出來了,萬一沒抓住,他逃回去怎麼辦。”
張翰腦筋這才轉過彎來,她是多麵間諜,這是基本素養,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讓仿生人出現。
“那你把這個仿生人收了,回頭如果再繳獲,你再收……”
他說這話的時候,艾曼已經在操作了,他隻得悻悻地閉了嘴。
“賈克斯”和“諾提勒斯”一前一後出了樹林,向邯溝裡村走去。
非非說,其實叫“邯溝裡村”並不準確,漢代的“寨”“聚”“裡”都是“村”的意思。
邯溝裡真的像一條溝,整個村子都藏在山坳裡。
站在坳口的老槐樹下,先看見兩側坡地種著的粟田,穗子剛抽黃,被風拂得輕輕晃,田埂上散落著幾具耒耜,木柄沾著泥,卻沒見農人。
按說這時候該有人除草,可坡上靜悄悄的,隻有蟬鳴裹著熱氣往四處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