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沒了。
不是無境,是“境界”那一欄徹底“無”了。
“怎麼了?”花匠覺察到他的異樣,問道。
張翰認真又看了一次,“我的境界,怎麼沒了?”
“哦,”花匠鬆了口氣,輕描淡寫道,“璧合術把你的境界提升了,‘無境’再往上就沒了。”
“那我豈不是真成了小白?”
“真是個鄉巴佬,”花匠眼裡滿是憐愛,“大道至簡,返璞歸真,物極必反,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還曆史係高材生呢。”
“哦……”張翰沒覺得丟臉,撓了撓後腦勺,馬上想到另一個問題,“你的意思是說,‘無境’是幻界的最高境界?”
“是啊,怎麼了?”
“不是太初境嗎?”
“原來是的,天梯斷裂之後,才有了‘無境’。”花匠乜了他一眼,“你也彆得意,‘無境’和太初境在境界和能力上相差無幾,隻為祭煉天梯而生。”
“為什麼是我?”
張翰又問了不太可能得到答案的問題,不過同樣的問題內涵似乎不一樣。
花匠反問道:“你知道清潔工和冰穹城主不殺你,為了什麼?”
“他們說,是後羿弓。”
花匠輕輕搖頭:“不,後羿弓他們根本就拿不走。”
“那是……”
“長命鎖。”花匠看著他的胸前,“‘無境’是長命鎖賦予的,是天梯之主候選人的標誌物。”
“啊?!”
張翰腦子嗡的一聲,嘴唇微張,表情凝固,懵在當場。
半晌,他手忙腳亂把長命鎖從胸前翻出來拿在手上,翻來覆去看。
一根銀鏈上綴著一把古舊的五邊形金屬牌,不知道什麼材質,正麵鏤刻著一朵精美的蓮花,背麵有一個模糊的頭像。
上次花匠說它是比太初境還高的上帝的神佚物,還沒怎麼在意,沒想到竟隱藏著如此驚天的秘密。
父親說,這把長命鎖一出生就在他身上,如果這就是天梯之主候選人的標誌物,那豈不是說,他一出生注定與天梯關聯?
難道真如何天炯所說,我真的是天選之子?
花匠一口喝乾咖啡,聳了聳肩:“我隻知道這麼多了,更多的你隻能去問你給你長命鎖的人了。”
張翰回過神來,“我媽媽?”
花匠不置可否,顧左右而言他:“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隱匿之王若想掩飾什麼,沒有人能從她的表情看出來,張翰收起長命鎖,簡短說道:“五淵浴,九鼎,保護家人。”
事情紛繁複雜,歸結起來主線也就這三條,花匠看似在問,其實早已深思熟慮。
“我認為你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好你自己,五淵浴不要太著急,這和副本裡的節點是一樣的,你必須去的地方多半危機四伏。”
張翰點頭道:“嗯,這一點我想到了,我準備蟄伏一段時間,伺機出擊。”
“諜戰盤根錯節,你不要在任何場合現身,不要相信任何人,”花匠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專心做你的大畫家,其他事我和艾曼來安排。”
張翰取出佐勒菲卡爾劍、約櫃和聖甲蟲放在茶幾上,“第一件事是把九鼎的餘下兩鼎祭煉出來,你去野豬島找呂載揚,組件都在他那裡。”
“好。”花匠手一拂,茶幾瞬間清空,“把你的四羊方尊給我。”
四羊方尊出現在茶幾上,張翰又道:“我最擔心的是敵人捏我的軟肋。”
花匠輕撫羊頭,“放心吧,這事我和艾曼商量過,我們會把雙方的全部衛道士調過去,我守無極城,她守西岱。”
血仆係統中出現了花匠的名字,張翰突然想起婦好玉璜,取出來掰開兩片,把其中一片遞給她:“如果遇到棘手的敵人,我的分身會幫你。”
花匠接過玉璜讀取信息,喜形於色:“原來呂後和劉邦連體靠的是這個,太好了!”
張翰提醒道:“這玩意體力消耗巨大,不能連著用,否則會把我搞死。”
花匠好像沒聽見,打量著玉璜,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運行璧合術?”
張翰想起測試的時候潘塞索摩冰刃刺入杉杉波峰卻恍若無物,“多半不行,分身是個虛影,璧合術需要生物接觸。”
花匠略感失望,收起玉璜道:“我這就去野豬島。”
張翰攬住她的香肩:“明天再去好不好。”
花匠吻了他一下,柔聲道:“事情太多,清潔工那邊可能已經在動了,明天上午9點咱們在我的公寓碰頭,一起去大都會藝術博物館。”
她站起身,想起了什麼,叮囑道:“不要讓舒琪派丫鬟來,要嚴格切割,記住,你現在隻是波吉亞。”
被看穿了心思,張翰尬笑道:“好吧,我去畫畫,清心寡欲。”
花匠一走,房間安靜下來,張翰拿起漢堡,接著吃飯。
璧合術有效時間已過,境界欄又回來了,還是“無境”。
和清潔工還存在那麼大差距,這個“無境”顯然還不是真正的境界,或許要到完成五淵浴甚至成為天梯之主之後可能才是真正的“無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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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兩個漢堡,張翰打了個飽嗝,變成波吉亞的模樣,還把那柄從來沒用過的聖殿騎士劍裝備上,找了件睡袍穿上,踢踏著棉拖鞋,出了房門,走下樓梯。
樓下有燈光,傳來窸窸窣窣的摩擦聲。
時間已是923,這麼晚了,會是誰?
轉過樓梯折角,他看見畫室裡一個女人圍著繪畫圍裙,正拿著畫筆在畫布上快速蹭擦。
女人二十五六歲,高挑個,紅發白膚,藍眼睛,臉龐精致,嘴唇性感,雙腿修長。
看張翰下樓,她先是一愣,扔下畫筆,跑出畫室,聲音難掩激動:“教授,您回來了!”
“莫妮卡?”張翰有些詫異,“你怎麼還在這裡?”
莫妮卡靦腆道:“凱拉不在,我這些天一直住在保姆房,明天畫展就要開幕了,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