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蘇拉挽著張翰的手,站在一間酒吧門前。
木門刷著深棕漆,邊緣的鉚釘泛著銅亮,門口掛著塊褪色的帆布防風簾,上麵印著黑水公司的熊掌徽章,簾角被海風扯得晃。
“您開了那麼久會,先吃點東西再休息吧。”烏蘇拉說著,撩開帆布簾幕往裡走。
掛在門楣的金屬風鈴“叮鈴”響,裡麵的鄉村音樂飄出來,約翰?丹佛的《takeehoe,untryroads》,混著台球碰撞的“哢嗒”聲。
酒吧不大,也就三十來平米,十幾張木桌,地麵鋪著深灰防滑地磚,牆麵沒刷漆,露著紅磚肌理。
實木吧台後麵站著一名獨眼人酒保,身穿深綠工裝衫,袖口卷到小臂,正慢悠悠擦著玻璃杯偶爾抬頭和趴在吧台前的軍官搭話。
兩個女三眼人服務生正拿著抹布擦靠窗的小桌,她們穿著淺綠迷彩短裙,黑皮靴,紮著高馬尾,發尾彆著個小小的徽章。
看見張翰和烏蘇拉進門,一名服務生迎上來,鞠了一躬:“將軍,歡迎光臨!”
聽到她的聲音,吧台的軍官彈簧似的蹦了起來,立正敬禮:“長官!”
其他兩桌的士兵也起立敬禮,張翰擺了擺手,沒說什麼,走到窗邊小桌坐下。
服務生端來檸檬水,烏蘇拉熟練地說道:“兩杯卡布基諾,兩份牛排,七成熟,兩份熱狗,一份沙拉,一份魚子醬。”
她顯然是按洛可的習慣點餐,張翰不喜歡吃西餐,但也不能說什麼,潛伏就應該有潛伏的樣子。
張翰隨口問道:“怎麼沒有潘塞索摩服務生?”
烏蘇拉擺擺手讓服務生退下,“潘塞索摩都是諸天境,軍銜最低也是少校,再說,他們沒有女性。”
張翰啞然失笑,剛才變成潘塞索摩的時候沒把雞雞變掉,突然發現所有技能全部亮著,愕然問:“這裡沒有開inuteani嗎?”inuteani,技能和登載艙都應該被封禁,以防隨意出入,外人混進來。inuteani早就升級了啊,將軍是有豁免權限的。”
“哦,忙糊塗了。”張翰連忙找補。
烏蘇拉拿起玻璃壺倒檸檬水:“您常年在外征戰,不記得很正常,再說這一陣子係統老在升級,我們也經常鬨笑話。”
張翰岔開話題:“你好像對這兒很熟悉。”
“我在這裡工作過,這個近衛營就是皮爾斯一手創建的。”烏蘇拉抿了一口檸檬水,“我還陪他去過姆島、升龍道和冰穹市,招募士兵。”
整個吃飯的過程,張翰都在琢磨怎麼才能甩掉這塊牛皮糖。
吃完飯已是1033,烏蘇拉提出要陪他走走,熟悉熟悉環境,張翰推托說累了,兩人挽著手往中央的三層樓走。
夜空中無聲無息懸停著一架無人機,鋼筋混凝土澆築的圍牆有六米高,頂端纏繞著帶刺鐵絲網和光學絲網。
每隔二十米就有個崗哨亭,探照燈的光柱掃過灰黑色牆麵,映出白漆噴寫的“002sf”002特種作戰部隊)的縮寫。
圍牆東南角有兩座四聯裝地對空導彈發射架,發射筒的迷彩塗裝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營部大樓樓體是紅磚砌的,外牆刷了淺灰迷彩,每層的走廊燈亮著淡白的光,隻有二樓東側還亮著暖黃色的燈。
“那是皮爾斯,二層是參謀部和作戰室。”烏蘇拉輕聲道,鬆開挽著的手,讓張翰走在前麵。
一樓接待台後坐著值夜的上等兵,見張翰進來,立刻起身敬禮:“將軍!”
張翰點了點頭,徑直走進光梯,按鈕共有五層,下麵還有兩層地下室。
辦公室的空間比預想的寬敞,左側是整麵牆的落地書櫃,右邊是深色實木辦公桌,中央茶幾沙發,地麵鋪著灰色地毯。
烏蘇拉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窗旁,推開半扇窗,鹹涼的海風撲進來,帶著遠處海浪的低吟。
從三樓往下望,整個營地的儘收眼底。
西側是營房區,六棟兩層的白色營房沿小路排開,多數窗口已熄了燈,隻有零星幾扇亮著。
北邊是訓練場,足有兩個足球場大,地麵鋪著瀝青,熒光漆的戰術標識線在月光下泛著淡藍。
營地最邊緣是停機坪,地麵畫著紅色的起降標識,四個停機位停著兩艘軍用浮艇,機身的迷彩在夜色裡幾乎與陰影融在一起。
停機坪往南,墨藍色的海水隨著浪湧輕晃,月光灑在波峰上,織出條銀色的光帶,從島岸一直延伸到遠處的海平麵。
“去臥室吧,時間不早了。”烏蘇拉的聲音有些曖昧。
臥室在辦公室對麵,占了整層樓的23,和曾子丹的居所格局差不多,一百多平米的客廳,一條走廊伸進去,左邊兩間小臥室,右邊一間大臥室。
烏蘇拉取出箱子開始布置房間,張翰靈機一動,喚出仿生人“曹操”,讓她變成烏蘇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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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蘇拉從裡屋出來,猛然看見另一個赤身裸體的自己,嚇了一跳:“你,你是誰!”
張翰笑了笑:“我繳獲的仿生人,你找件衣服給她穿,讓她幫你乾活。”
“哦……”烏蘇拉摸著胸口,從箱子裡翻出一件鵝黃色睡袍給“曹操”套上,含著醋意埋怨,“這些活我一個人就行了,您何必……”
張翰笑著解釋道:“我在戰場上習慣了讓仿生人站崗,這樣睡得踏實些。”
仿生人不是人,但好歹也是個活物,張翰的意圖是製造隔閡,免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尷尬,刻意拉開一些距離。
明確告知晚上有仿生人站崗,也省得半夜秘書溜進來上床,蒙哥馬利訓練出來的電燈泡,誰知道會乾出點啥。
曹操的境界等級雖然沒有刑天高,但潘塞索摩的基因本身智商就比較高,很快就理解了現場情況,利索地幫著烏蘇拉忙碌起來。
張翰坐在沙發上無聊地看著桃桃,想著通過血仆係統把今晚發生的事告訴花匠,突然發現新增的“血察”技能,嘗試運行,光幕是即刻顯示出花匠的位置。
咦,她怎麼在西岱,還是小特裡亞農宮?
一定是去和舒琪安排西岱的防禦事宜,想到小特裡亞農宮的溫馨,張翰恨不得馬上就去。
烏蘇拉收拾完了大臥室,出來說道:“將軍,你先休息吧,我繼續把其他地方收拾出來。”
張翰嗯了一聲,起身對“曹操”招了招手,走進臥室,關上門。
不知道洛可對烏蘇拉是不是這麼絕情,但張翰必須這麼做,如果再黏黏糊糊,這牛皮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扯掉。
好在在002近衛營,營長就是土皇帝,做什麼,去哪裡都沒人管。
張翰站在小特裡亞農宮時,已是晚上1101,整棟小樓都熄了燈,一看“血察”,花匠沒回貝爾維尤街區,而是在……劍橋波吉亞工作室。
我惹,波吉亞是水貨,彆我沒睡你秘書,你先把我老婆睡了。
急忙發了條信息“住手!”同時取出桃桃抱在懷裡,火急運起陰遁。
趕到工作室臥室時,洛可已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花匠抬手欲殺。
張翰連忙拽住她,運起天梭回到奧黛麗的公寓。
其實他大可不必擔心老婆被睡,花匠是什麼人啊,且不說任何女人看你就會耳熱心跳,就憑花匠的洞察力,一眼就能看出洛可是個假貨。
所以張翰趕到,不是護了老婆清白,而是救了洛可的命,但凡晚一秒鐘,洛可都會死於非命,無無境殺諸天境就像碾死一隻螞蟻。
“你搞什麼鬼!”花匠一甩胳膊,秀目圓睜。
張翰把桃桃放在床上,摟住花匠,低聲下氣道:“都是我的錯,沒來得及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