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鷹掠過野豬島上空，穿越結界，一頭紮進海裡。
當海妖王後聽說當冰穹城主會變成雌雄同體的怪物，果斷選擇了上帝的廚師，儘管冰穹城主是太初境，廚師隻是無無境。
張翰沒轍，隻能去找大祭司，冰穹城主的人選必須儘快解決，事久生變，誰知道天蠍還會出什麼幺蛾子。
鵝界在人界之南，張翰從未去過。
正常的路徑，要從萊克星頓先到益州，再從益州往南1550公裡。
那裡同樣是一片大海，而抵達鵝界結界還需要在混沌中飛行公裡。
若是乘坐浮艇不知道要飛多久，但對於海妖王後這樣的海中之王來說，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
萊克星頓北麵的海和益州南麵的海是連著的，隻要沒出結界，海妖王後都能秒達。
美人魚拉著張翰的手，翩然穿出海麵，落在一塊巨大的浮冰上。
副城主沒了囂張氣焰，縮在囚室的角落裡瑟瑟發抖，不過兩天便從巔峰摔入深淵，他看見了生命的終點，惴惴道：“張翰，能不能做個交易？”
張翰沒鳥他，將死之人有什麼資格談交易。
他自顧自往下說：“我知道青鼎在哪裡，我還知道他們的陰謀，還有蔣忻……”
這倒是對張翰很有吸引力，每一個都是他想知道的，不過他還是沒吭氣，審俘虜都審成了精，你急我不急。
“看！浮艇！”海妖王後指著天上叫道。
湛藍的天空下，一艘大型軍用浮艇，疾速爬升，沒入天際，倏然不見。
比穿越到狼界的浮艇大很多，這種浮艇隻有人界才有，不太可能是廚師，大概率是共祭會。
海妖王後收回視線：“他們一定是去格羅夫，我和木木在那裡曾經見過軍用浮艇飛走。”
張翰攬住她的腰，展開玄鷹，“格羅夫？”
玄鷹騰空而起，海妖王後繼續說道：“鵝界隻有兩座城市，冰穹市在冰原中部，格羅夫在最北邊，那裡有潘塞索摩的訓練基地，來人界的青衣衛大多出自那裡。”
鵝界的結界比狼界高了不少，伴隨著劇烈的搖晃，景色為之一變。
極晝的天光漫過天際，沒有黑夜的沉暗，隻有一種清透的冷白。
墨藍的海麵上，浮冰如破碎的玉盤，有的棱角鋒利如刀，有的被海浪磨得圓潤，泛著淡藍的幽光，上麵有零零星星的黑點，不知道是海豹還是海狗。
幾頭白鯨正以極快的速度穿梭在海水中，背鰭劃破水麵留下銀白的軌跡，密集的磷蝦驚得抱團逃竄，形成一團移動的“銀雲”。
遠處的冰山巍峨矗立，頂端削成陡峭的峰巒，冰麵的紋理如年輪般蔓延，陽光折射下，透出層層疊疊的藍，從淺青到墨藍，像被時光凝固的海浪。
海那邊是無垠的冰原，平坦得像被巨斧削過，延伸到天際線的儘頭，與淡藍的天空融為一體，分不清哪裡是冰，哪裡是天。
天光把整片冰原染成純粹的素色，那是最極致的寂靜與荒蕪，卻藏著意料之外的壯闊。
凜冽的寒風像無數冰針刮過臉頰，連呼出的白氣都瞬間凝成細碎的冰碴，張翰冷得打了個寒顫。
非非在光幕右下角顯示的溫度是118°，身上有鷹腹護著，再加上女人膩貼，還不算太冷。
海岸線越來越近，最先闖入視野的是雪白映襯下的無邊無際的黑色，黑壓壓鋪滿近岸的浮冰與灘塗，像一塊黑白相間的巨毯。
張翰眯起眼睛：“那是……什麼？”
“企鵝啊，”海妖王後在耳邊吹氣如蘭，“狼界最多的是郊狼，龍界最多的是恐龍，鵝界最多的當然是企鵝。”
從巨毯邊緣延伸出十幾支長隊，像從墨毯上甩出去的尾巴，斜斜地紮向冰原深處，黑白相間的身影在純白冰原上拉得極長，活像冰原自身裂開的一道道墨色紋路。
無論在地球還是幻界，張翰都沒有見過真正的企鵝，想起同傳術能和郊狼說話，不知道在這鵝界能不能和企鵝聊天。
“誒，誒，你要去哪兒？”海妖王後感覺玄鷹陡然下降，驚叫道。
“下去看看。”張翰收緊翅膀，繼續降低高度，他沒去招惹那片大黑毯，斜著飛向甩出的那些黑線。
幾隻一米多長的大賊鷗正在低空盤旋，發出尖銳的叫聲，向冰麵上的幾隻企鵝俯衝。
企鵝們圍成一團，將身體蜷縮起來，用背部對著天空形成防線。
眼看賊鷗就要觸到企鵝，突然天空一暗，一隻大鳥從天而降，驚得賊鷗四散逃竄。
企鵝們不約而同抬起頭，卻沒看見大鳥，跟前站著兩個人，男的俊逸，女的美麗。
“呃呃，好像是他們趕走了鷗鷗。”
“呃呃，他們是人類。”
“呃呃，可他們和索索不一樣，更好看。”
……
這些聲音在海妖王後聽來隻是呃呃呃，但在張翰耳朵裡卻是清晰的語言。
站在近處才發現企鵝很高，每一隻都超過兩米，圓渾的白肚皮萌萌的。
他仰起頭揮了揮手，牙根凍得打顫：“你，你們好啊，我，叫張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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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鵝們嚇了一跳，咿呀咿呀炸了鍋。
“呃呃，他會說我們的話！”
“呃呃，奇怪奇怪！”
“呃呃，怎麼回事！”
……
一隻看上去年長一點的企鵝扭著大屁股走出鵝群，伸過來一隻魚鰭般的翅膀，“呃呃，你好，我叫哎哎呀，謝謝你幫助我們！”
張翰連忙握住翅膀道：“不必客氣，很高興認識你。”
“哎哎呀”隻是發音，並不真叫“哎哎呀”，企鵝的語言比郊狼和古猿都先進得多，詞彙和語氣都和潘塞索摩很接近，理解起來不費勁。
張翰能和各種動物交流，海妖王後並不奇怪，她儘量貼近身體幫他抵禦寒冷。
“呃呃，翰，你們從北邊來？”它好像發不出“張”字的音，聽著像俄語抖舌，
它知道“北邊”，一定有其他人來過，張翰點點頭：“是的，你見過我們這樣的人？”
“呃呃，見過，隻是皮和你們不一樣。”
張翰理解它說的“皮”應該是衣服，“怎麼不一樣？”
“呃呃，黑皮，拿著突突，打我們。”
張翰比劃著圓：“是不是從一個圓碟裡出來？”
“呃呃，是啊是啊，他們是壞人。”
張翰聽明白了，一定是共祭會的浮艇曾經在這裡降落，“黑皮”就是黑色作戰服，“突突”就是槍。
“他們為什麼打你們？”
哎呀呀憤憤道：“呃呃，他們殺鵝鵝隻為了搶我們的黃和蹼！”
“什麼……黃？”
“呃呃，就是這個。”哎呀呀喙尖叼著一顆黃色小球。
張翰虛空一抓，把小球吸進手心，觸感溫熱，光幕提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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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稱：鵝黃】
【類彆：飾物】
【屬性：水】
【等級：1】
【功能：禦寒】
【狀態：可裝備】
【備注：南極帝企鵝結晶，可抵禦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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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翰把小球遞回去，哎呀呀連連搖頭：“呃呃，送給你，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