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儘天明。
高台上,沈風眺望吳國的風景,心裡默默,他遲早都要把它變成大唐的江山。
“來了?”
“沈帥。我……哎。”
焊魃看著沈風歎了口氣,拿人手軟吃人嘴短,他不是那種提上褲子就不認賬的人。
焊魃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沈風卻沒在意。
人各有命,這個性命,說的其實就是性格。
焊魃一個老實人,沈風自然不會算他背叛。
頂多給他添添堵。
“晉國的李嗣源要來了,目標是你媳婦。當然,他的終極目標,是你媳婦她爹。”
沈風眸光一動,一句話就能讓焊魃急眼。
“沈帥,我……”
“放心。我會出手。”
“妥!”
吳國有他在,玩不脫。
沈風在心裡思索,算算腳程,他等不了多久,李嗣源就會出現。
再算算腳程,李星雲應該已經到岐國了吧?他那麼著急換血,在孤島擺脫了罡子之後,路上肯定不會讓姬如雪耽擱。
現在的龍泉劍跟他形影不離,既然如此,那個人為了龍泉……應該也快到岐國了吧?
沈風低垂的眸光一冷。
現在的岐國,可是他的家底。
……
岐國。
一個相貌英俊的青年站在長安門外,他的額頭點綴著紅妝,他的眼眸儘是不可置信。
江湖一彆又是十年,人間不見滄海桑田。
這還是……
他離開的那個家嗎?
他去了鳳翔,他找不到他回家的路。
他站在門外,卻驀然有些近鄉情怯。
岐王宮。
宋雲姬正在寫字。
她的畫,畫儘江山,畫儘了他。
而她畫中的他,喜歡寫那些莫名其妙的句子,那些被他稱為推背圖的箴言。
岐國漸入正軌,今日無事,宋雲姬索性也來臨摹一下,自己男人給自己留下的字。
“天下之母,金刀伏兔。”
“叁八之年,治安鞏固。”
“水旱頻仍不是災,”
“力扶幼主坐靈台。”
“朝中又見釵光照,”
“宇內承平氖象開。”
推背十八象,辛巳。
宋雲姬很喜歡,她覺得這寫的就是自己。
而岐國的幼主,就是他們的孩子。
“我回來了。”
大殿內,一個清朗的聲音驀然出現,打斷了宋雲姬的思緒,而話裡的內容,和他那莫名熟悉的聲音,卻讓猛然回神的宋雲姬有些分不清現實。
“沈……沈風?”
“你在喊誰?”
李茂貞那榮歸故裡的臉色微微一滯,他的聲音飄忽不定,獨處的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孤單。
“王……王兄?”
宋雲姬猛地回過了神,她眼神低垂,深呼吸一口氣,嘴裡喊對了稱呼。
“沈風?看來,伱和新任的不良帥,聯係當真不淺。”
李茂貞抬步走進大殿,一旁侍立的玄淨天心底一驚,暗自從大殿側門退去,想去尋找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