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狂風暴雨,歸宿於靜水流深。
映在假李眼中的,隻有沈風那更加冷冽的氣質。
“小帥.”
他嚅動著嘴唇,終於喚出了他的名字:“沈風。我們終究,是不一樣的。就好比這把天罡,他在你的身上,永遠都不會屬於我。”
假李指著王宮內劍架上的古劍,笑的很是苦澀。
“你錯了。”
沈風垂眸與他對視,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劍:“那隻是個凶器。罡子都不在意,你還在意什麼?我們的不一樣,是最本質的差彆,與劍無關。”
“伱知道嗎?其實我對你還是很友好的。如果階下是李星雲,我都懶得跟他廢話。”
言罷。
沈風從眼前的案牘上拿起一張紙,曲指一彈,印著不良人的信紙便射向了假李,假李本能的抬手,將信件輕輕接住。
“去吧,問侯卿要泣血錄,他會給你的。二十年交情,臨彆之際,本帥送你一首父逝山下,彆讓我失望。”
假李看著手上的信件微微一愣,他聽到了沈風的自稱本帥。
在藏兵穀裡,也隻有他敢這麼自稱。
“泣血錄就多謝了。你的文采,我會認真拜讀。這便告辭了。”
“不送。”
沈風看著假李的背影,緩緩地消失在宮殿門口,他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散去。
下一刻,石瑤從背後的幕布後走出,看著沈風輕聲笑道:“二十年交情,都不留人吃個飯?”
“宴無好宴,對他來說,我沈某人的飯,從來都不是鴻門。”
沈風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不愧是親兄弟,都是李曄的種,想的東西都這麼抽象。二十年的交情讓我知道,他的雄心壯誌,都是他裝給罡子看的。隻是因為,罡子喜歡看這個。”
“但一個人的天性,裝不了一輩子。局中人迷,人各有誌,身份的不同,代價就是死。”
沈風的話,竟聽的石瑤一愣。
想了片刻,她恍然大悟:“你是說”
“就算我給他擺鴻門,就算我給他下毒藥,他還是會吃我的飯,所以,沒這個必要。”
“.”
沈風抬眸,清冷的眼神看著他離去的方向,他喃喃道:“隻可惜,罡子要的不是重情重義,他要的是殺伐果決的天子。”
“那你還給他這信?他如果做不出來,還讓大帥知道.”
“那我不給他,他就不會死嗎?”
“.”
“影子注定隻是影子,上不了台麵的下場,終究是被人埋葬。我給了他信,他如果還這麼選,那就是他自己的選擇。”
沈風的聲音異常堅定,他尊重他的選擇。
“更何況,罡子都把棋盤擺我臉上了,那就在他謝幕之前,再下一盤,又有何妨?”
“這一把的天元,是我的了。”
不出沈風所料。
假李在問侯卿要泣血錄的時候,被人狠狠的玩弄了。
老牌大天位,玩他很簡單。
不過招呼早都打了,侯卿在美美的裝了個逼之後,還是把泣血錄給了假李。
這玩意,侯卿分分鐘都能再做一個。
問題不大。
假李得償所願的拿了東西,出了長安,才把在心口漸漸捂熱的信箋取出。
他說過會認真拜讀,他也想看看他的小帥,給他寫了什麼。
《父逝山下》
沈風
大漢一無名之卒,
邊關寒風吹渡,
一代名將成長需人頭落幕。
狼騎在荒野孤獨,
終究也是人物,
生存之道的心在戟中領悟。
所幸我天降義父,
帶我闖出迷霧,
看這強漢是否也悄然落幕。
四世三公言孤處,
主角已在前路,
天下興亡皆由他射卻金烏。
歎王侯將相種乎?
可我輩匹夫仍是匹夫!
久居人下的辱說什麼辛苦?
大丈夫生於千古,
名垂於竹帛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