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寒灑落，月光之下，兩人奔月，淒美如畫。
直到，他們墮入他的眼眸。
沈風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他回身看了一眼石瑤，優雅的點了點頭。
然後，他轉過身，也從那天坑中躍下，在空中與黑白無常浪漫的雙向奔赴。
小罡位偷襲中天位，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秒殺。
他抬手持筆，輕輕一劃。
一道劍光，徹底迷了他們的意識，墮入到無儘的黑暗之中。
“若有嫡長子……需承昭宗香火……”
但這句話。
在記仇的調笑聲中，袁天罡將目光重新放回蒼龍星宿。
無家可歸的黑白無常，和那偌大的天師府和道家幾派，哪個更重要？
沈風做出了他的選擇，並且他選的毫不猶豫。
隻是，可惜了。
他們必須是那個為了搶奪龍泉寶藏，然後去飛蛾撲火的螻蟻。
袁天罡輕笑一聲，轉身回到案前，朱砂筆墨，已被他親手磨好。
他喜形於色地對著他的光明呼喚：“沈……”
在沈風的身後，上官雲闕尖著嗓子呼喚。
當沈風在乾陵縱橫捭闔時，袁天罡就在穀中夜觀天象。
沈風才不是朱友文，他是不要臉的。
飄了唄。
藏兵穀。
不良人是刀，而他就是藏刀人。
試試就讓他逝世。
常昊靈眼中喜色越盛，他知道，沈風越是急切，越是看重龍泉寶盒，那他們的未來，就越是光明。
畢竟，朱友文剛才也這麼說過，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麵說的。
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李星雲他們可都還活著呢，萬一張玄陵跟他們探討圍攻朱友文的細節，被他們給推敲出來幾個bug，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袁天罡看著看著，卻驀然驚呼：“李兒花！是李兒花！這怎麼會？李星雲想通了？”
比月光更寒，天罡劍出鞘！
“噗嗤！”
月光灑落的半空中，兩顆人頭，緩緩的與他們奔月的身體，驀然分開。
半空中，常昊靈和常宣靈的腦袋，還在隨著剛猛劃過的劍力旋轉，兄妹倆的頭顱在空中對視，殘留的意識裡，眼中儘是不可置信的駭然。
他會告訴張玄陵和許幻，常昊靈真正想說的臨終遺言是：“沈風，厲鬼勾魂，無常索命！龍泉寶盒已在我手，下次若有機會，定取你性命！”
沈風感覺到了來自袁天罡的惡意，那是曾幾何時的對弈，自己隻棋差一招的羞恥。
他看到，在那遙遠的蒼穹外，師徒二人，仍以天下為棋局，蒼生為棋子，在那優雅的對弈。
算不出沈風，他算得出宋雲姬。
但結果是……沒有結果。
或者說，他們本不該死在這裡的。
袁天罡又回到了穀中。
“李兒花……李兒花……”
言罷，沈風抬手，直接抓起張玄陵的肩膀，猛的踩了一腳門閥，帶著張玄陵一起騰空出了天坑。
袁天罡略帶自得的笑著，他輕聲道：“欺負你，真有趣。”
隻是，一人已不再優雅。
袁天罡輕蔑的點評幾句，然後，他把自己的小本本合上，繼續夜觀天象。
寒光乍現！
念頭隻在一瞬之間劃過，沈風的手沒有猶豫，直接奪下常昊靈手裡的龍泉寶盒，身體自然落下，落在張玄陵身邊的門閥上。
沈風握刀的手，不會猶豫，也不會抖。
在極強的勝負心下，沈風就跟吃了屎一樣難受。
所以，黑白無常，沈風絕不能收。
一招拔刀斬，送他們歸西。
這是他們心裡的想法，但斷掉的頭顱，卻是說不出話的。
臨死之際，兩人卻驀然清醒，心底便是苦澀。
月光中，沈風那冰冷的眼眸，與他掛著微笑的嘴角，強烈的反差感驟升。
袁天罡再次抬筆，朱砂便把朱友文的名字，輕輕劃去。
“怎麼會……怎麼會沒有變……”
一一四.四一.八五.二二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