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勇俊從回憶中走出來,馬車已到惠常在前方十幾米處。
“停!”他喊了一聲,馬車停下來。
趙明惠看到從馬車上下來一個人,正往自己這邊走來。
她忽然想起自己為了進宮,拋棄了表哥,有些愧疚。
裴勇俊來到惠常在的麵前,一臉的吃驚:“表妹,真的是你,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在祈福寺嗎?”
明惠的淚水潸然而下,一時間竟哭得梨花帶雨,似乎每一滴眼淚都是發自內心的悲慟,讓人心生憐惜。
如換作兩小無猜之時,裴勇俊定會擁之入懷,百般安慰。
可此時,一個聲音仿佛在告訴他,她是皇上的女人,如果你敢越雷池半步,會給裴家帶來滅頂之災。
惠常在淚水依然撲簌簌的流著,仿佛是永不乾涸的泉水,“表哥,你要救我,救我離開。”
裴勇俊四周看了看,這裡荒無人煙,他神情淡定:“表妹,我要如何救你,是送你回宮,還是送你回祈福寺。
你是皇上的女人,不是尋常百姓。”
明惠知道裴勇俊還在生她的氣,她用手拭了拭眼淚,聲音溫婉:“表哥,當初進宮是父親的主意,我也舍不得你。
可母親以死相逼,我也是沒辦法,是我失信於你。”
裴勇俊淡然道:“那些都是塵封往事,是我不知輕重想高攀。
如今我已成家,也有子嗣,我和夫人舉案齊眉,也很恩愛。
如今江南店鋪出了大事,我和你表嫂要去處理,我也幫不了你什麼。”
車內的裴夫人一直關注著地上的明惠,他二人之間的事,她也全然知曉。
她下了馬車,來到明惠的身前,福了福身:“民婦見過惠常在。”
在明惠的耳中,這些話似乎都帶著刺,一向眼高於頂的她開始上下打量著眼前之人,眼神中露出不屑。
“你是?”
那婦人拉住裴勇俊的胳膊:“相公,你怎麼不告訴惠常在,我是你夫人呢!”
裴夫人的眼神中帶著嘲諷,似乎有些幸災樂禍:“對了,惠常在,你怎麼敢從祈福寺逃出來。
如果被抓回去,是被打死的,你這樣就沒命了。
你可能在寺裡不知道外麵的消息,聽說平西門侯在一夜之間被滅門,平西侯府的小侯爺趙炎也葬身火海。”
明惠當時呆在原地,她上前雙手抓住裴夫人,歇斯底裡的喊著:“你說什麼,平西侯府怎麼會被滅門,我弟弟怎麼會死!”
裴夫人嗤之以鼻:“他仰仗惠常在,開始橫行霸道,本夫人想,大概被仇人殺了吧。”
惠常在當時失了分寸,開始嚎啕大哭:“不,不,你說的不是真的。”
她看向裴勇俊,聲音嗚咽:“表哥,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這一切都是不爭的事實,平西侯府敗了!
這裡離裴元灝的山莊近,我派人把你先送去那裡。”
裴勇俊上有年邁老母,下有四個活潑的兒子,不想再趟這次渾水。
惠常在也彆無他法,隻得同意。
此刻,她心中了然:表哥還在記恨她,如今不僅沒了麵子,還被那個賤人奚落。
鳳暖,一切都是你害的,我跟你沒完。
鳳暖在院中打了幾個噴嚏,百合忙問:“主子,您是不是著涼了?”
“不是,可能誰在罵我呢!”鳳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