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色未亮,李隆基便一身戎裝的跨上駿馬,帶著兩千騎兵離開了洛陽。
除了太子李琦隨行之外,龍武大將軍裴慶遠、兵部尚書徐嶠、光祿大夫裴耀卿、內侍省知事林招隱等人隨同出征。
“臣等恭送聖人出征,願聖人凱歌高奏,早複西京!”
一百多名文武官員在李林甫的率領下,冒著凜冽的寒風送到洛陽城外。
“諸位愛卿,在洛陽安心等候朕的佳音吧,朕保證讓你們都到長安過年!”
話音落下,李隆基手中馬鞭一甩,雙腳輕叩馬鐙,嘴裡叱喝一聲“駕!”
“噅~”
胯下駿馬嘶鳴一聲,撒開四蹄,向前疾馳而去。
隨行的文武官員策馬緊跟,一時間馬蹄聲大作,兩千騎兵踩踏的煙塵滾滾,逐漸消失在送行的官員視野中。
次日晌午,在澠池縣境內,李隆基帶領的騎兵便追上了王倕率領的五萬大軍。
一位身材頎長,猿臂蜂腰,威風凜凜的少年將軍帶著數十騎隨從前來投奔,正是左威衛大將軍李欽之子李晟。
“臣李晟拜見聖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儘管初次見到皇帝,年輕的李晟卻毫無緊張之色,單膝跪地參拜,“臣甲胄在身,不能施全禮,還望陛下恕罪!”
“好好好,真是少年英雄,古之霍去病不過如此!”
李隆基笑容滿麵的彎腰攙扶起李晟,委任他為先鋒官,挑選五千精銳先行一步。
“臣定當不負聖人所托!”
李晟欣然領命,親自進入軍中選拔精銳,很快挑選了五千勁卒,以急行軍的速度殺奔潼關,李隆基親自統率主力大軍隨後。
次日晌午,大軍抵達風陵渡,駐守防線的左領軍衛大將軍來曜前來參拜李隆基,稟報已經派遣長子來瑱率一萬五千人馬提前趕往潼關。
“好啊,來卿未雨綢繆,朕心甚慰!”
李隆基對來曜的表現很滿意,就應該傾巢出動,隻要能夠拿下長安,就算叛軍渡過黃河又有何益
大軍在風陵渡休整了一夜,次日清晨拔營向西,一路逶迤十餘裡,直指長安。
仆固懷恩派出的斥候很快刺探到了洛陽軍的行蹤,立即返回稟報仆固懷恩:“啟稟將軍,洛陽軍已經過了風陵渡,正在向潼關進發。”
“哈哈……陛下真是料事如神啊,太上皇果然被引蛇出洞了!”
仆固懷恩在帥帳裡放聲大笑,拍著雷萬春的肩膀道:“雷將軍不是一直嚷嚷著要戰個痛快嘛,機會終於來了!”
“李隆基帶了多少人馬?”雷萬春雙手叉腰,甕聲甕氣的問道。
斥候答道:“據小人目測,五六萬人應該有的!”
仆固懷恩撚著濃密的胡須道:“太上皇帶了五六萬人,再加上風陵渡的人馬,加起來差不多有七八萬人啊,兵力與我們相當,看來我們得慎重用兵。”
“洛陽的軍隊百分之七十都是新兵,八萬人裡麵能有三萬老兵就不錯了,縱有十萬又有何懼?”
雷萬春揮舞著拳頭給在場的眾將打氣,絲毫不把洛陽軍放在眼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建功立業就在今朝!”
這支將近八萬人的精兵裡麵有兩萬隴右軍、一萬朔方軍、一萬河西軍,再加上雷萬春帶來的兩萬羽林衛,僅有兩萬去年冬天在靈州招募的新軍。
就連行事謹慎的仆固懷恩也相信自己統率的這支軍隊戰鬥力要遠超李隆基率領的洛陽軍,進入平坦的關中平原後,完全可以戰而勝之。
“洛陽軍明天晌午就能過了潼關,咱們也要加把勁,淩晨三更便拔營趕路,爭取落日前渡過蒲板津,儘快截斷太上皇的退路!”
部署完畢,仆固懷恩又派出斥候,分彆趕往長安向李瑛報信,趕往懷州向杜希望報信,溝通行軍進度。
仆固懷恩派出的斥候經過一個晝夜的疾馳,狂奔五百裡路抵達了長安,將書信呈送到兵部。
兵部侍郎夏侯功不敢怠慢,立即趕往大明宮求見尚書李泌。
截止今日為止,長安朝廷已經罷朝七天,李瑛早已駕崩的流言在朝野間傳的沸沸揚揚,甚囂塵上。
這個流言甚至由宮外傳入到宮內,導致三大內的宦官與宮女也懷疑聖人很可能已經駕崩多日。
連續七天聖人都不曾露麵,四位宰相與三位重臣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含象殿,也不知道在策劃什麼?
而且含象殿周圍增加了大批的帶刀太監值守,嚴禁任何人靠近,甚至除了皇後來過幾次之外,連其他嬪妃都被禁止踏入。
再加上關閉宮門、取消早朝、加強警戒等其他種種措施,都充分說明聖人很可能已經駕鶴西去。
夏侯功來到丹鳳門,向值守在此的監門衛中郎將呈上書信:“仆固懷恩將軍的急報,需要麵呈我們兵部的李尚書。”
夏侯功作為兵部侍郎,是僅有的幾個獲準可以出入宮門的官員,監門衛勘驗過魚符後便打開丹鳳門側門,將他放入宮中。
夏侯功一路穿過禦橋、昭慶門、光順門,最終停在了戒備森嚴的含象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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