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把劉伶給聖人帶來了!”
吉小慶在門口拿回拂塵抱在胳膊彎內,畢恭畢敬的走進兩儀殿彎腰施禮。
“奴婢參見聖人,願為聖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劉伶快步走到李瑛身前,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
“起來吧!”
李瑛霍然起身,“時辰不早了,帶著幾個人隨朕前往承香殿。”
劉伶急忙爬起來:“奴婢遵旨,奴婢馬上去門外喊人。”
吉小慶憨笑道:“那奴婢就回去休息了?”
“去吧!”
李瑛體貼的揮揮手,“今天讓你受累了。”
吉小慶感激涕零:“聖人這話說的見外了,奴婢的命都是聖人救的,奴婢做的這些事還不夠報答聖人萬分之一……”
李瑛大步走出兩儀殿,劉伶早就選好了十名內侍在殿外列隊,眾星捧月一般簇擁著大唐天子前往承香殿而去。
天黑之後,黃土高原上的西北風掠過,傍晚的氣溫涼爽了許多。
樹上的蟬鳴喋喋不休,龍首渠裡麵的青蛙也叫的格外歡快,似乎同樣感受到了夜晚的涼爽。
劉伶提著燈籠在前麵引路,忍不住嘀咕:“這些蛤蟆真是好大的膽子,要不然奴婢帶人下去把它們都捉了,免得聒噪聖人?”
“哈哈……你小子真是有趣!”
李瑛背負雙手,龍行虎步,聽了這個小太監的話忍不住放聲大笑。
“青蛙可是益蟲,沒有了它們乾活,老百姓的莊稼可要減產了許多。
再說了,若是沒有蟬鳴蛙叫,夏天豈不是失去了很多樂趣?”
劉伶一副茅塞頓開的表情:“聖人教訓的是,是奴婢鼠目寸光了!”
“你小子祖籍何處?”李瑛問道。
“奴婢老家是湖北襄陽。”劉伶恭恭敬敬的答道。
“今年多大了?”李瑛又問。
劉伶答道:“奴婢今年十八。”
“哪年進的宮?”
“十歲那年。”
“這麼說來,你小子也在宮裡待了七八年了,以前跟著誰呢?”
劉伶囁嚅道:“奴、奴婢不敢說……”
“不敢說?”
李瑛一臉詫異,“有什麼不敢說的?難不成你從前跟著柳勝這個閹賊?”
劉伶咧了咧嘴,吱嗚道:“奴婢倒沒有跟著柳賊,但奴婢跟的那人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就是高力士的義子張寶善……”
“張寶善?”
李瑛這才想起這個被關押在天牢中的閹賊來。
去年杜希望圍困武陵之後,張寶善眼見大勢已去,便和牛仙童綁了李琦,開門投降。
隨後,張、牛兩名宦官便與李琦夫妻被杜希望派人押往長安,交由聖人發落。
李琦等人被押解到長安的時候正值年關,不便殺人,李瑛便下令把這一幫叛國之賊全部投入天牢,等候發落。
過了年之後,李瑛忙於政事,一時間竟然忘了處罰李琦、張寶善等逆賊,此刻聽劉伶提起這個名字,才猛然想起這一檔子事情。
看到聖人麵色不善,劉伶急忙解釋:“奴婢在張寶善手下的時候隻是個負責打掃衛生的小黃門,奴婢啥壞事也沒做,請聖人明鑒!”
“朕沒有怪你。”
李瑛繼續踱步向前,“朕聽說高力士之死與張寶善有關?你可知道此事?”
劉伶前麵提著燈籠,邊走邊答:“高力士去世的那年奴婢才十四歲,在張寶善手下微不足道。”
“不過,奴婢聽人私下裡議論過,說是高力士自儘的原因就是因為張寶善向太上皇告密。隻是那時候奴婢人微言輕,不知此事的真假!”
李瑛撫須:“回頭朕就讓大理寺審問此案,若是張寶善害死了高力士,定讓他償命!”
劉伶連連讚同:“奴婢讚同,這張寶善陰險歹毒,吝嗇自私,平日裡克扣我們的俸錢,甚至不讓我們吃飽飯,動輒毆打我們這些年幼的小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