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是半個月之前發出的召李泌回京的聖旨,李泌在接到召喚後將手頭上的事情一一安排妥當,這才啟程返京。
就在李泌準備動身之際,便接到了皇後殯天的消息,心中既錯愕又惋惜,當下便加快行程,爭取能趕上皇後的葬禮,送她最後一程。
在李泌的心中,薛皇後對自己頗為關照,一直心存感激。
李泌的騎術不能和武將相比,一天下來能騎二百多裡就不錯了,整整用了五天的功夫,終於在今天抵達了長安,匆忙趕往宜政殿吊唁了皇後遺軀,然後又來含象殿參拜皇帝。
“這一路上累壞了吧?”
等李泌施禮完畢之後,李瑛就像見到了昔日的朋友,看不出絲毫的隔閡,好像從來沒有把李泌貶官這種事發生。
李泌莞爾:“臣累不累倒是無所謂,陛下一定要節哀順變,保重龍體。”
“人各有命,不可強求,朕會保重身體的。”
李瑛淡淡的回應了李泌一句,隨即直奔正題,“長源啊,朕本來打算讓你先去兵部擔任侍郎,但朕現在有了新的決定,還得讓你為大唐奔波。”
“陛下但有差遣,臣萬死不辭!”
李泌拱手領命。
“朕先給你看一樣東西。”
李瑛說著話從抽屜裡拿出渤海國的那封書信,示意李泌閱讀一遍,“看完後說說你的想法。”
“喏!”
李泌接過書信,飛快的看完,蹙眉問道:“這封信是哪裡來的?”
李瑛道:“王忠嗣從幽州帶回來的。”
“莫非是王忠嗣勸陛下解除安守忠的兵權?”
李泌一下子就猜到了王忠嗣的意圖。
李瑛苦笑:“不止如此,他還勸朕殺了安守忠,以絕後患!”
“萬萬不可!”
李泌雖然剛從縣令任上回到京城,目前還沒有正式官職,但他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當場直言不諱的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原因呢?”
李瑛示意吉小慶給李泌搬一把椅子過來,再給他斟一杯茶潤潤嗓子。
看他風塵仆仆的樣子,嘴唇也乾渴的起了皮,應該是進城之後還沒有回家就直接來到了大明宮,與換了嶄新朝服的王忠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謝陛下!”
李泌看起來確實渴了,接過吉小慶遞來的茶盞,一口氣喝了個精光,這才緩緩開口。
“首先,我們不能僅憑一封書信就斷定安守忠與渤海國勾結,這有可能是渤海人使用的離間計。”
“其次,陛下絕不能將北方的軍權委任於一人之手,更何況王忠嗣還是太子的嶽父,陛下務必慎重。”
“嗬嗬……”
李瑛撚著胡須,麵露微笑。
李泌到底是自己的心腹,並沒有因為將他貶為登封縣令而心懷怨恨,關鍵時刻依然能夠為自己出謀劃策,甚至不怕得罪權勢滔天的王忠嗣。
見李瑛並沒有阻止自己的意思,李泌繼續道:“適才臣在丹鳳門外看到了一樁小事,主角就是晉國公王忠嗣,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來聽聽。”
李瑛饒有興致的追問,迫切的想要知道王忠嗣在丹鳳門外做了什麼事情,竟然讓李泌特意提起?
“臣在丹鳳門外準備進宮的時候,看到了一隊身著邊兵甲胄的隊伍,簇擁著一輛馬車在宮門外麵停了下來。
按照道理來說,邊兵是不能進京的,臣很是好奇,便躲在一旁觀看,來的究竟是什麼人?”
李泌坐在椅子上,將自己親眼目睹的事情徐徐道來。
李瑛替王忠嗣辯解道:“按照律製,邊將確實不能帶兵進京,可能王忠嗣帶的人隻有幾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