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深，快動手，你磨蹭什麼？”顏浩瀚催促道。
陸見深跪在地上，好似置身於冰天雪地裡，整個人瑟瑟發抖。
陸楷妄一動不動地望著陸見深，“爹，你要殺我嗎？”
陸楷妄很平靜。
陸見深頓了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陸楷妄道，“即使那不是明君，即使他要做的事情是無緣無故殺掉你的兒子？”
陸見深道，“陸楷妄，身為臣子，你不能不尊不敬陛下。”
陸楷妄道，“爹，你瘋了嗎？”
陸見深道，“爹沒有瘋，爹這樣做是為了大乾，是為了百姓，是為了我們陸家。”
有些事情不能說。
有些事情不能做。
這是文武百官能在這個吃人的神都長長久久生活下去的保命之法。
陸楷妄低下頭，“我接受死亡，不是因為顏浩瀚，而是因為我是你的兒子。”
“你給我了這條命，你如今要拿回去，我沒有理由阻止你。”
陸見深抽出旁邊一名禁衛軍的佩刀，高高舉起手，狠狠砍在陸楷妄的脖子上。
一刀兩斷，人頭落地。
陸見深緊緊握著刀柄，胸膛起伏，呼吸急促，呆呆地看著陸楷妄的屍體。
啪啪啪！
君欣鼓掌，一步步走到陸楷妄的身旁。
“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效忠的陛下，這就是你生你養你的父親？”
“陸楷妄，我記得你的好，我記得你為我，為國師府說過話。”
“所以，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讓你重新活一次。”
在眾人的驚駭目光下，君欣捧起陸楷妄的頭顱，拚接到陸楷妄的軀體上。
隻見君欣手心綻放出一道金光，猙獰的平齊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下一刻，陸楷妄驚起，雙手摩挲著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息。
“我……我不是死了嗎？”
“我……難道父親沒有動手，他……。”
陸楷妄抬頭，地上的流淌的鮮血無情擊潰他的幻想。
他的的確確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斬首了。
他剛剛的的確確是死了。
隻是，他又被人救活了。
“國師大人，是您救了我？”陸楷妄道，“我在一片黑暗的虛無中，聽到了您的聲音。”
君欣道，“是我救你了。”
陸楷妄道，“國師大人，您究竟是何方神聖？”
活死人，這是神仙之法？
國師大人她不是凡人？
國師大人是仙人？
陸楷妄以及在場所有人的心裡都閃過這個念頭。
君欣不承認，不否認，對陸楷妄說道，“你要跟我走嗎？你要成為我座下弟子嗎？”
陸楷妄瞥了眼顏浩瀚和陸見深，“君主昏聵，父親不慈，我能跟隨國師大人修行，是我此生之幸。”
陸見深殺了他一次，他欠陸見深的已經償還清楚。
從今以後，他和陸見隻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陸楷妄走到君欣的身後。
陸見深感覺到陸楷妄的去意，心慌意亂的他說道，“我不允許，我不允許，你是我的兒子，我不允許你跟隨國師大人。”
陸楷妄沉默不語。
君欣冷笑道，“你還知道陸楷妄是你的兒子？你在動手砍掉陸楷妄的脖子時，你怎麼不想一想你是陸楷妄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