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一去,翻了十倍,何等的恐怖。
有了這一批銀子入庫,前幾年打仗耗費的幾千萬兩白銀的軍需糧草、餉銀等等總算是補回來一些。
這也讓崇禎心裡踏實了很多。
“陛下,廣德泰的逼迫是一方麵的因素,另一方麵的因素是海貿貿易的龐大利潤,兩者缺一不可。”
“朕不管他們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反正銀子落入了太倉庫,以及他們開動後會帶動商貿的發展和提升百姓們的工錢,這就足夠了!”
崇禎擺了擺手,一怔見血的看到了本質,而後感歎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商人們是真富有呀,輕輕鬆鬆就拿出了上億兩的白銀。
朕剛登基之時,大明動則就有傾覆的危險,國庫空虛,商人們有銀子卻都是捂得嚴嚴實實,
難道他們不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嗎?不知道建奴入關第一個動刀子的就是他們嗎?”
“這……”
畢自嚴也是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答。
商人們不知道嗎?
肯定是知道的,但這種事情沒有輪到自己頭上,永遠都無法體會到那種絕望。
等他那個時刻來臨的時候就明白了什麼叫做有國才有家,可那時是悔之晚矣。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罷了,商人本質就是唯利是圖,為了利益可以拋棄一切,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是沒有直接關係的朝廷和商人呢。
當然了,朕說的是大多數商人,還是有一部分有著愛國情懷的,例如席端攀、張子興、阮康文等人。”
崇禎朝著畢自嚴擺了擺手,讓他不要多想。
實際上內心依舊是憤怒了,就如他剛剛舉例的這些商人,的確是為朝廷做了很多事情,但那也是看到了朝廷有興盛的希望,而且希望是肉眼可見的。
所以從某種角度看,他們不是在為朝廷做事兒,而是在賭自己的未來。
但幾息之後崇禎就平息了下來,他明白了問題所在,在一個等級森嚴、階級明顯、重農抑商的封建王朝裡,對商人種種限製。
明朝前期禁止商人穿絲綢、參加科舉、沒有法律依仗和保護、打壓民間工坊規模等等,到了嘉靖時期,才廢除了商人子弟需三代後才可科舉的禁令,但也是迫於無奈。
相對於大明,曆朝曆代那就更是令人發指,周代禁止商人參與政治、需穿特定衣服表明身份,商鞅變法時對商人課以重稅,禁止糧食貿易,強製商人服役
漢武帝時期對商人財產征收兩成稅,隱瞞財產者沒收家產,商人不得穿絲綢、乘車,子孫不得為官。
魏晉南北朝時商人被歸為雜戶,戶籍低人一等,不得與士族通婚。
隋朝依舊不允許商人科舉,唐朝前期也是如此,後期放鬆也隻是捐銀子搞個虛職而已。
宋朝商業繁榮,表麵寬鬆,但暗地裡各種打壓,如茶、鹽、礬等由官府壟斷,商人需高價購買引票經營,海貿利潤歸朝廷,民間視為走私。
元朝四等人製,漢人商人地位低於蒙古、色目人,需繳納商稅和科差,蒙古貴族通過‘斡脫商’放貸,商人破產風險極高。
在這種情況下,商人能想著捐銀子與朝廷生死與共,那才叫奇跡呢。
憤怒過後,崇禎再次看向數據時心中的猛地一驚,想到了一個平時忽略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