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記住了,我們的目的是臨時築壩,水淹隘口。”
“隻有抵達隘口前方三五十米的地方將樹木、帳篷、石頭等扔下去,這些才能在水流作用下帶動到隘口工事附近。”
“我們隻有隻一次機會,隻要軍令下達,前麵就算是刀山火海,我們也得持續的撲上去,用身體將刀山壓塌、用鮮血將火海撲滅。”
“進攻、進攻、持續的進攻!”
“要麼衝破隘口工事,要麼全部死在隘口!”
“哪怕是死,也要趁著最後一口氣,滾入河水之中,成為築壩的材料!”
……
巴圖爾完成了最後一次誓師和任務重申。
悲壯、慘烈、殘酷、冷血,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的。
軍士們和征召而來的牧民們沒有大聲回應,隻有臉上的表情凸顯出了他們內心的堅決。
大軍開拔,朝著隘口前進,步伐堅定。
“衝鋒是死,但有一半的幾率會衝出去!”
“後退,我們依舊會死,家眷被奴役!”
“為了我們自己,為了我們的家眷,殺!”
“大玉茲背叛我們,必須給叛徒一個難以忘記的教訓!”
“這個教訓就是滅國!”
“殺!”
“殺!”
“殺!”
……
隔著近十裡地兒,隘口這邊都能聽見準格爾和土爾扈特兩部四五萬軍士和征召百姓的怒吼聲。
戰馬嘶鳴、馬蹄踏地、軍士怒吼等等聲音混合在一起。
初聞如夢中低語,隱隱約約、斷斷續續;
再聞如耳邊低語,清晰可聞,沁入心神;
後聞如身前怒吼,怒浪卷空,驚濤拍岸;
準格爾兩部所有軍士的血開始燃燒、沸騰,這是生死存亡之下衝鋒的戰意;
隘口這邊的四千餘人聽著慢慢放大的怒吼聲,剛開始是頭皮發麻,然後是渾身顫栗,最後是渾身哆嗦……不是驚嚇,而是興奮。
他們的興奮不是來自衝鋒的興奮,而是以四千人阻攔十倍於己的敵人的壯舉的興奮。
此戰,若生,這些就是飯後吹牛的資本,一輩子的那種;
若死,此生無憾,史書銘記。
十裡……八裡……六裡……四裡……
靠著逐漸靠近的大軍,朱童蒙等一眾將領的心都提了上來,因為對方的砍伐樹木的目的現在不明,他們擔心地雷陣被破壞。
地雷陣被破壞,那他們就隻有撤離一條路了。
“都準備好了嗎?”
“朱總兵放心!”
常佟看了一眼工事後四五十組、每組二十到三十匹戰馬彙聚在一起的用來拉響燧發地雷的戰馬:“隻待一聲令下,三息內就能徹底引爆!”
“好!”
朱童蒙點了點頭,雙眼依舊是緊緊的盯著前方逐漸靠近的敵軍。
三裡半……三裡……
“朱總兵,他們進入地雷陣的臨界點了,看樣子地雷陣沒有被他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