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巴圖爾低喝一聲,思索了幾息:“如今之計,就是大聲喊,告訴前麵戰場上的將士們,能自行走出來的就走,走不出來的我們就不管了!”
“啊……這……”
“啊什麼啊?”
巴圖爾瞪了反問的萬戶長一眼:“告訴身後的將士們,本汗也很想救,但我們不能救,讓他們進入戰場救傷員那就是對他們的不負責,敵人會趁機攻擊;
其次,這六七千人救回來就需要雙倍的軍士來抬著他們,死了一萬二三,再除去受傷和抬著的一萬七八千人,我們就剩下不足兩萬了。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會影響我們的行軍速度,無論是進攻也好,還是撤退也罷,都是如此,最後的結果就是被追上全軍覆沒!
第三,如果走不出來,那大概率是受傷極為嚴重,諸如缺胳膊斷腿、內腑被震傷等等,你們覺得這種的傷勢以我們的醫療條件能救活嗎?
很殘忍的告訴大家,救不活,快則半天、慢則三五天必死無疑,放在大明也依舊是如此。
所以,不是本汗冷漠,是不能救也沒法救,趕緊通知各千戶長、百戶長,讓他們快速給將士們解釋,然後派十幾名將士去戰場中,告訴受傷將士們不救的原因。”
和鄂爾勒克聽完後,沉默了幾息,然後向著幾名萬戶長和貴族擺了擺手。
十幾息後,身後剛剛從驚懼中鎮定下來的兩三萬將士和征召的牧民們開始騷動,但很快就再次安靜了下來。
巴圖爾汗給的三條解釋,無論是哪一條他們都無法反駁。
悲哀、憤怒、無奈、不甘等等神色在眾人臉上閃現著。
這一刻他們充分理解了,什麼叫做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你我之間間隔數百米但卻成了生與死的距離。
和鄂爾勒克收起了眼中的悲哀之色,長長的歎了口氣,看著巴圖爾:“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繼續進攻,還是後撤?”
“後撤的道路已經被東部而來的明軍給斷掉了,按照時間來測算距離,明軍距離我們隻有不足三百裡。
如果我們後撤,與明軍是相向而行,最終估計縱深隻有兩百裡的空間、橫向三百裡左右的空間內迂回。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範圍每天都會縮減三成,三五天後我們就會被壓縮在方圓二三十裡的空間內動彈不得。
最好的結果是我們與明軍對決一場,然後以自身全軍覆沒為代價乾掉明軍三五千、上萬人。
不要想著撤入兩邊山脈,那隻會死的更快!”
和鄂爾勒克眼角抽了抽,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依舊是點了點頭:“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們繼續進攻?”
“有這個想法!”
巴圖爾點了點頭,雙眼掠過中間宛如行屍的戰場,最終落在了四五裡外的隘口處:“剛剛明軍的算計讓我有種預感,對麵真的隻有幾千人防守。
或許大玉茲是傾巢而出的,但這肯定是還沒有趕上來,知道為什麼嗎?”
不待和鄂爾勒克回應,巴圖爾就給出了答案:“如果他們有足夠的兵力,不說三五萬了,哪怕就算是有一萬人,剛剛在爆炸之後就應該分出一大半人朝著我們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