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騎兵離開了,還是朝著隘口方向?”
“這個點離開?”
四十裡外的明軍大營中,洪承疇聽著斥候的稟報陷入了沉思之中,手中的外焦裡嫩的羊腿都不香了。
武驤右衛指揮使孫應元也放下了羊腿,低聲道:“看樣子應該是隘口那邊出問題了,按照斥候的稟報,準格爾和土爾扈特兩部的精銳騎兵與征召牧民在四到五萬之間,
如果按照計劃,大玉茲的兩萬五千精銳與三萬牧民都到了隘口,那麼在兵力數量上是差不多了,雖然大玉茲的戰力差了點,但有諸多火器在,雙方的戰力應該是差不多的。
如果說朱總兵布下的地雷陣發揮了作用,炸死幾千精銳和準格爾兩部的火器,那麼朱總兵他們就占據了優勢。
所以,才需要這邊的兵力補充。”
說到這裡,孫應元沉頓了幾息:“當然,也不排除這數千精銳先行在某個地方埋伏,等我們行軍時突襲,但這種可能性不算大。”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洪承疇點了點頭,將略微有些冷的羊腿朝著火堆靠了靠:“既然朱總兵他們能擋住隘口,那我們就能鬆口氣了。”
“大將軍,那我們要不要再加把勁?”
“不用!”
洪承疇搖了搖頭:“既然這邊要增兵,那就說明朱總兵他們能擋住,我們如果追的太緊迫了,消息送到隘口那邊可能就會讓準格爾兩部增加攻擊強度,隘口可能失守。
而且我們的軍士從翻過雪山後又急行軍咬著這邊,也都很是疲憊,大戰很可能就在後天,我們也得休整一下。
一兩萬精銳騎兵加上幾萬的騎術精湛的牧民,就算是你們武驤右衛也是極大壓力的。”
說到這裡,洪承疇停頓了幾息,壓低了聲音:“反正隘口那邊死的又不是我們的人,無非是多給幾套盔甲兵器罷了,百戰精銳可不是隻有盔甲就行的。”
“嗯!”
孫應元嘴角咧了一下,很是認同洪承疇的話。
雖然有些不地道,但國與國之間哪有那麼純粹的關係和交易,他們的這一舉動也算是在合理範圍內削弱對方的實力。
他們從特克斯東南的一路追上來,能從開始的七十裡縮短到現在的四十餘裡已經很不錯,軍士們也的確很是疲憊。
此戰過後,他們武驤右衛的這些戰馬都得退出戰鬥序列,實在是太廢馬了。
不過好在打下伊犁河穀後,戰馬就不缺了。
雖然大玉茲的兵力相對於大明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統一後的哈薩克汗國實力並不比衛拉特四部弱多少。
大玉茲主導後的統一能不能根據協議對大明保持秋毫不犯、或者葉斯穆汗死後的繼任者能不能繼續保持對大明的恭敬,這都是未知的。
既然如此,那就趁著現在削弱一些兵力,讓他們統一的時間推遲幾年,如此大明對西域的統治也加深了幾分,也能應對。
兩人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吃著烤羊腿閒聊著,直到夜深了才各自靠著草堆裹著厚厚的牛皮沉沉的睡去。
不待天亮就又被吵醒,不是前方的和索特部,而是在朱童蒙他們抵達隘口前翻越兩側山脈進入伊犁河穀腹地尋找洪承疇他們報信的虎豹營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