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公民、水手、工匠,以及所有堅信良心自由高於君王命令的人,我是克裡斯托安
馬德裡的宮廷裡,正企圖用卡斯蒂利亞的法律絞殺我們古老的權利和自由,
我們用風車排乾海水締造的富饒之地,卻成了我們的人間煉獄!
廣闊的莊園屬於少數貴族老爺,而我們隻能在貧瘠的山地上掙紮求生。
多年的戰爭,耗儘了美洲運來的最後一塊銀幣;大臣們的貪腐,榨乾了我們最後一枚馬拉維迪。
‘百萬稅’榨乾了我們的爐灶,摻銅的馬拉維迪幣買不起一塊黑麵包。
我們向總督請願,得到的卻是鞭笞;我們向教會哭訴,聽到的卻是‘忍受是美德’的布道。
我們問:若上帝賦予國王權柄,為何縱容他將權柄化為鞭撻子民的鐵鞭?
今日我們以鐮刀和鋤頭血誓,不再向空虛的王座乞討!不再為遙遠的榮耀流血!
我們為鹽堿地的自由而戰,為印刷機上震顫的真理而戰,為每一位公民選擇信仰的權利而戰!
若十字架不能庇護弱者,我們便舉起它,刺向暴政的心臟!
我們將在托萊多的古城牆上,樹立自由與公義的法典、罷黜苛捐雜稅之暴政、土地歸於耕者,權力歸於城鄉議會。
我們將建立新的王國,在那裡,法律高於國王、商人、工匠、公民的權利,高於貴族的血統……”
克裡斯托安聲情並茂的演講著,內心卻是在瘋狂的吐槽著,尷尬的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因為這篇檄文不是他寫的,而是大明的艦隊趁著夜色送過來的。
若是按照他的想法,他就一句話:跟著他吃香喝辣的,哪怕隻是短暫的三五個月一年的時間,也好過今後數十年吃著發黴的饅頭、忍受著官員的欺壓和打罵。
雖然他覺得這封檄文尷尬,但下麵的軍士和百姓們卻是如檄文中想到了自己曾經所遭受的不公平、黑暗的待遇。
尤其是開篇的那句:我們排乾海水締造的富饒之地卻成了他們的人間煉獄,那是何等的諷刺。
總督請願得到的是鞭笞,教會得到的是忍受是美德的布道,更是讓他們共鳴。
讓他們怒火衝天,心中的委屈在這一瞬間衝天而起。
但怒火歸怒火,可他們也必須要認清現實,帝國的強大已經是根深蒂固了,這麼多年不是沒有聚眾反抗的。
百年前的公社派起義、七十年前的摩裡斯科人起義、二十餘年前的摩裡斯科人二次起義……等等,百餘年的時間裡至少出現了數十次。
但無一例外都被徹底的鎮殺了,且家人都是直接充入軍中當做了敢死隊消耗敵人的實力,又或者送入礦中發揮最後的價值。
至於領頭的那些直接都是酷刑處死。
公社派起義軍隊大約在八千人,其中有五六百名騎兵。
如果算上所有參與起義的城市民兵、提供支援的鄉村武裝以及後勤人員,整個公社派運動動員的總人數可能高達數萬人。
摩裡斯科人起義人數高達三到四萬人,他們熟悉地形,擅長山地遊擊戰,並且得到了北非奧斯曼帝國和柏柏爾海盜的有限援助。
這兩次起義的人數是現在的數倍、兵器優良都失敗了,這區區三四千人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