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天聽得一頭霧水,但看了一眼那女子,見她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依舊低著頭站在那裡,身影被燭光映照,拉的細長,隨著燭火擺動不斷扭曲,平添幾許詭異。
燕赤霞一口將茶水喝乾,舉著茶杯對趙凡天說道:
“你看,這隻茶杯裡的茶水被我喝乾了,”
“這個世界也是如此,待茶水燒滾,就會有人將裡麵的茶水喝乾,隻留下一隻空杯。”
那女子見燕赤霞的茶杯空了,躡手躡腳的走到外麵,提著一個水壺進來,重新又給他續上。
燕赤霞笑了笑,“有勞了!”
“現在杯子又滿了,但還是之前那杯茶麼?”
趙凡天似乎聽懂了他的話,指著自己麵前問道:“你說的這杯茶水,是不是要用五百年燒開?”
燕赤霞點了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
“這個世界便是這隻茶杯,我們便是裡麵的水,而她便是取水的人!“
趙凡天悚然一驚,不由得坐直身體,眼睛盯著那女子,
”她負責將這個世界的人送上去?“
燕赤霞點了點頭,臉上並無變化。
”所以當初我想殺了她,我以為殺死她,這個世界就不會再循環往複。
但是,後來我才知道,我這個想法錯的離譜。”
“隻要茶還在,那些喝茶的人隨時可以喝掉裡麵的水,大不了換一個人取水便是了。”
他拿起桌上的”茶笠“,輕輕蓋在茶盞上。
“你看,隻有這樣,那些人看不到,喝不到,也就不會惦記了。”
趙凡天腦子有點跟不上趟了,“咱們不要打啞謎了,你能不能講的詳細一點。”
燕赤霞對那個女子說道:“你來說吧,你比我更清楚這裡麵的玄機。”
女人點了點頭,小聲講述起來,雖然聲音不大,但所講的內容,卻讓趙凡天三觀炸裂。
原來她以前不過是仙界藥田中的一株雜草,不知是幸運還是悲哀,她不單躲過了數次清除雜草,還開啟了靈智。
管理藥田的上仙正好也缺一個藥奴,便隨手點化她修成人形,做了一名藥奴,還給他賜名——絳珠(jiàngzhu)。
這個名字本就有深意,暗合侍藥者以心血滋養草木的宿命,所以絳珠生來就沒有自由,隻是依附草木才能活下去。
做了一段時間,她便被派到了這個世界,任務是伺候這個世界的藤妖。
原來藤妖也不過是天界一株桃樹的根莖罷了,每次天劫,都要將血肉化成的精氣輸送上去,以確保那顆桃樹長得茂盛,多結幾個桃子。
所以,藤妖並未開智,隻是依照本能行動罷了。
而且每次天劫之時,才是它實力最強的時候,而一旦天劫結束,養分被送走,藤妖便是最虛弱的時候,也需要人打理。
絳珠的任務就是為藤妖鬆土施肥,以保證它生得粗壯。
鬆土倒還好說,施肥可就不簡單了,需要萬物之靈的精氣滋養。也就是人的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