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紅城!
許久,小米也沒有發過來視頻的請求,夜很深了,我不能入眠,心中時不時的湧出難以名狀的憤怒。
香煙已經不能平複我對小米的複雜的感覺,有點同情可憐,有點希望她能涅槃重生。我帶著黑眼圈,拿著車鑰匙,和維特拉一起衝進了黑夜之中。
我要去瑤瑤失聯的地方,我要去感受那曠世的荒蕪,我不想瑤瑤一個人在那裡孤寂漂泊。我急於派遣自己難受的心。
黑暗的夜裡,奔馳在戈壁灘上,一路都看不到路燈,偶爾經過一個村鎮,隻能聽到風聲在車外靜謐的吹,其實沒有風,有的隻是我向前的速度。
兩個多小時,我已經到了波斯坦鐵列克。我把車遠遠的停在檢查站看不到的地方。徒步走向了黑漆漆的山嶺之中,隻要走入幾十米就變得異常安靜,山裡的夜如此的寒冷,我的t恤起不了任何保暖的作用,四周沒有一點光亮,也沒有蟲子和野生動物的叫聲。
我不敢再向前走了,沒有亮光,腳下的路可能異常的危險,我想著要和天國的瑤瑤說說話,沒有開手機的手電。微信顯示小米請求連線,我接通了,但半天跳不出畫麵,手機信號非常的微弱。
我隻好給小米撥打了過去。
“哥,這麼晚吵醒你,我隻想讓你聽聽我的歌,為什麼不接視頻?”小米在電話那頭說。
“小米,我沒睡覺,你唱吧,我這裡信號太差,剛才視頻沒接通。”
小米輕聲的唱了一遍,是古風的,因為歌詞很整齊,曲調不複雜。沒有那種悲壯淒涼的古感。
“小米,已經很像了,但是不夠淒涼和悲壯,你要把你的恨想象成對侵略者的恨,把你的淒涼想象成沒有歸途的前行。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墮入痛苦的回憶,你這詞彆用了,我另外給你寫一個帶點仙風道骨的。對了,我們都在瞎忙活,你聲音的定位是什麼?偶像派、清純玉女風還是呆萌可愛型?”
“哥,對不起,我剛說的故事是騙你的,我想讓你找到感覺,對不起,嗚嗚”
小米說著說著就又哭了起來,似乎是悔過的哭,我並沒有相信她剛才說了假話。
“小米,我和你的內心都有一道無法消失的傷痕,不去看它就沒事,但也不用去掩蓋,掩蓋意味著你時刻在注意著它。唱歌我不會,我們要向前看,記住我們的人生沒有歸途。”
“哥,謝謝你,我沒有喝醉,反而很清醒。你給我個建議,我該怎麼定位。”小米並沒有再強調我不願觸及的東西。
“打開手機地圖,然後點擊定位。好了,和你開個玩笑。最準確的定位是最本真的你,不用掩飾和找感覺,就像歌裡唱的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你要答應我,不要做啥事,要快樂的生活,這很難,但也很簡單。”
從小到大,我聽說過很多人做傻事,身邊也有人做傻事。我很擔心小米的狀態,也忘記了我深夜跑出來的目的,我讓小米不要掛電話,回到車裡,就往喀什走。
“小米,我這裡還是無邊的黑暗,隻有我的車燈照亮著前方。路的兩邊剛才是山,山遠了就全是戈壁。等一會信號好了我讓你看看,隻要有光,黑夜就不算什麼。”
一邊對著儲物格的手機說話,一邊期待東邊能露出晨曦。
“哥,我這裡天已經亮了,我想你了。如果,如果我愛你,我得到的會是另外一個痛苦嗎?”小米說道。
“傻姑娘,那麼一會兒,我讓你再看一次日出,這麼傻的問題你也會問,你要好好的活著,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會不讓你受到傷害。我喜歡愛笑的女孩,但堅決不要你假裝的快樂。”我說道。
“哥,謝謝你,我也不要你出於同情和憐憫的愛,這如果算是表白,我想你可以考慮我做你的女友,當我從米熱那裡聽說你的故事的時候,我就已經愛上了你。”小米說道。
當小米這樣說的時候,我覺得我剛才把事情想的有點糟糕了,看起來小米並沒有打算想不開,也許是我所謂救尚青雲的事乾擾了我。
在茫茫戈壁上,我把車停在了路邊,用手機查看了日出的時間,剛剛好。既然是我主動說的,我當然要做到,我給小米看了日出。
“新的一天到來了,儘管比四川晚了那麼一會兒,你去睡會兒吧,彆給自己太多的壓力。”
我的精神很亢奮,我始終沒敢再提起那個傷痕是否真的存在,時間未必是醫治痛苦的良藥,但投入新的生活一定不是壞事。
“哥,我決定了,我要去學音樂,喀什可能就不回去了。我一直在猶豫,當我看見你寫的詩一次彆離再也不見,我不逃避了。”
小米說完就掛斷了視頻。
回到喀什時,喀什到處都是喧囂的景象。我突然明白,逃避並不是最好的選擇,恰巧路過塔縣辦事處,我記得晨光伊甸園就在這對麵。
把車停在小區門口,我給雷佳佳打了電話。
“不管你起床沒起床,給你十分鐘,我就在你小區門口,陪我吃個飯,有事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