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黑刀從空中插在了地上,他愣看著砍中自己手腕的短劍。
王右丞心裡大叫“糟糕!這人穿著鎧甲呢!”手上短劍立即戳向那人咽喉。
那黑影抬掌劈向他小臂,王右丞猛地在空中轉了一圈,躲過他的手刀,短劍立時從那人一招劈空的破綻裡刺入。
“你比密林裡那麵具女人的速度慢多了!同樣的招式對老子我不頂用!”王右丞嘴裡喝道。
那人十分震驚他的快劍,身上冒出一圈黑色的靈力擋住了短劍,接著細黑的長臂一拳擊穿了王右丞胸口!
“咯咯咯”他明亮的雙眸看著王右丞驚駭的臉,手臂緩緩從他胸口抽了出來。
王右丞看到了一個赤身裸體、渾身長滿黑色鱗片的孩子。他與自己年紀相當,一雙白眼正欣賞地看著自己胸口上的洞。
“好搏命、好快的劍法啊,可惜不過是沒有靈力的垃圾。”
王右丞雙目沒有了光彩,趴在那人長滿鱗片的黑腳上死了過去。
蕭婉雲咿咿呀呀地叫著,揮刀往那黑鱗男孩紮去。
黑鱗男孩一掌打在她脖子,將她打昏在王右丞屍體旁。
“老子堂堂鮫人族皇子摩柯允穀,可不屑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他轉過臉,白慘慘的眼睛望著司馬巫道“跟你們東齊皇族濫殺無辜是不一樣的!”
司馬巫“噢”了一聲“你原來是鮫人皇子。一個月前聽說東海艦船的捕鮫隊全軍覆沒,想必你和剛才那老頭一起做下的。區區食材而已,居然自稱皇子,真是可笑。”
摩柯允穀罵道“你這東齊小王狗,吃了我不知多少族人,老子今天便拿你的狗頭祭奠他們!”
司馬巫指著地上的手骨道“我與東齊的那群王狗不同,我從未吃過一個活鮫人。這隻手臂,是一個病死的鮫人女孩的,我沒殺她,她也非因我而死。”
“吃人屍體,害她殘缺而無法海葬,你又與彆人何異!”摩柯允穀斥道。
司馬巫緩緩說“我也是異人。不吃她臂膀,我會有很可怕的變化。”
摩柯允穀愣了,哈哈大笑,“鬼族人與大陸人生下的野種麼?異人是指大陸凡人之外,有奇異生物特質的少數智慧族群。你長著一張凡人極其英俊的臉蛋,好意思說自己是異人!”
“野種”這個從司馬巫出生到少年時間,已聽了無數遍的刺耳之詞,已麻木了他的心。在東齊的日日夜夜,他和母親仿佛並不是活的,而是一紙標簽野種和野種的媽。他看著摩柯允穀,忽然鬆開劍說“你也是可憐人,我不想與你打,你現在趁北極島的人沒有回來,自己走吧。”
摩柯允穀拳上升起黑色的靈力,道“我割掉你的頭,鑽進你身體裡,自然會走!”
司馬巫俊美冰冷的眼睛透著一股殺氣,“想不到鮫人也修習起了魔道的妖法。你想報仇大可與族人遠走深海,養兵蓄銳以圖再與東齊決戰。如今竟想修習妖法,禍亂人間。東齊皇族的屠殺便是上天對你們鮫人族降下的天譴。”
摩柯允穀全身裹著黑色的靈力,朝司馬巫揮出數拳,叫道“禍亂人間的是你們東齊皇族!”
司馬巫揮劍與他拚鬥在一起,他劍法磅礴如海,靈氣劍力滾滾如江,將摩柯允穀裹在自己劍氣旋渦之中,“誅鬼劍法之水!”
摩柯允穀拳上黑光如火,一拳轟在司馬巫長劍上,將他震退幾步。鱗爪如鉤,在他胸口抓了四五下。但手指仿佛劃在了一片黑鐵板上,摩柯允穀大驚道“你居然穿著鮫絲甲!”
司馬巫麵如秋水,吟聲揮劍“誅鬼劍法之火。”長劍燃起森森之火,蜿蜒如蛇,殺向摩柯允穀。
摩柯允穀伸出一指“黑閃!”。他指頭凝起一團黑光靈力,轉瞬射散火之劍氣,接著一個弓步向前在司馬巫胸前拍出一掌,將他的華服震碎。
司馬巫隻穿著一件薄絲編織的軟甲,舉劍被打出幾步,嘴角已流出血來。
“鮫絲是將鮫族人骨骼裡的筋抽出來撚製的,細如蛛網又堅韌如精鋼。你這身鮫絲甲,是我多少族人的生命換來的!”摩柯允穀道。
“我母親大人所贈,焉能不穿?!”司馬巫緩緩站起,舉劍念道“誅鬼劍法之冰”。
摩柯允穀周圍的空氣忽然冷了下來,渾身的血如冰水一般,他忽地一招小擒拿手瞬間擒住司馬巫不讓他再舉劍,手指戳中他肋部念訣“黑閃!”一道黑色靈力瞬間將司馬巫擊穿。
摩柯允穀放開他,指著王右丞的屍體說“你不過是在靈氣階,而我剛剛入了靈力階。純拚靈根,你已不是對手。而你練劍隻顧修煉靈根,卻不精學一招一式的拚殺劍法。若你有這垃圾小子的劍術還能與我拚鬥一番,能拖到北極島的人回來。你在劍術之道上走岔路了,司馬巫!”
司馬巫渾身是血的站起來,揮劍又念道“誅鬼劍法之山!”
不等他念完,摩柯允穀已卡主他脖子,一拳打穿了司馬巫的胸口將他釘在牆上。
“我等會就割掉你的腦袋,鑽進你身體裡,等我從北極島學成,再以你小侯爺的身份進入東齊皇族內部,將你們東齊一國攪地天昏地暗!”
摩柯允穀開心極了,“哈哈哈哈!”地笑個不停。
鐘小樣此時撲來,喊道“不要傷我哥哥!”,卻被摩柯允穀一腳踢飛,隻能趴在地上哇哇的哭。
司馬巫也朗聲大笑“你一個異人,修習了魔道妖法,又想學北極島正道仙術,還想回到大陸做凡人的王?!哈哈哈哈哈,簡直是癡人說夢,哈哈哈哈哈!”
“你也就隻剩下笑了,司馬小侯爺。”摩柯允穀看著他無力的臉很是開心,“可你就連笑,也笑不過老子!”說罷他以幾倍的聲量,狼嚎一樣笑了起來。
司馬巫忽地停下,立即用全身的靈氣抱住他念道“誅鬼劍法之山!”
一股如巨石壓頂的力量讓摩柯允穀暫時無法動彈,他立即要運起靈力震暈司馬巫。
就聽司馬巫朗聲大喊“你有劍氣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摩柯允穀大叫不好,急忙回頭,隻見王右丞已在他疏忽大笑的時候悄悄爬了起來。
王右丞捂著胸口撲在了摩柯允穀身上,在生命最後的時刻疾念劍訣,手指戳在他下巴上,一道毒辣的劍氣立即擊穿了摩柯允穀的腦袋。
司馬巫用儘全身的力氣,抓著長劍捅穿了摩柯允穀的丹田,但用力太猛,長劍從後又戳進了王右丞身體。他咬牙念道“誅鬼劍法之火!”,火之劍氣蜿蜒地鑽入摩柯允穀體內。
摩柯允穀的手一隻卡在司馬巫胸口,一隻被王右丞死死抱住。此時他靈根已斷,再無反製的能力。他忽地扭過王右丞的手,瞄見他手上戴著那隻撿來的藍色扳指,一嘴咬在王右丞嘴上,嗚嚕地念了好長的法咒,終於一動不動地死了。
王右丞掙開摩柯允穀的嘴,吐著血說“老子的初吻就這麼沒了。你你這個小侯爺欠老子的命,下下輩子還我吧。”
說罷他從摩柯允穀身上滾在了地上,夜的冰冷如一條條小蛇爬遍了他的全身,眼裡再無一點光彩,黑暗如水湧了進來,“原來死這麼冷、又這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