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柯允穀很是深沉地說“沒錯。接著你吃了人參紅丸,被這神藥洗練過的經脈更是劍氣成長的溫床,它已在你我不知不覺裡,快速地吞噬了我殘存在你體內的一切。不然北極島的上仙老頭,為何都發現不了你體內有殘存的異人靈根?”
他意味深長地講“你體內的吞噬劍氣此刻已經是個活物了,不再是剛被催生出來那弱小又任你擺布的劍氣了。它可以為你所用,被你用劍訣驅動作為單純的劍氣來戰鬥。但?”
“它也有自己的意願,此刻跟你一樣,不過是與我共生而已?”王右丞喃喃地說。
摩柯允穀沉默了一會,才幽幽地說“我覺得大概是這樣。所以你不能完全照上仙仙姑說的那樣,花很多年的時間找高明的劍訣潛心煉化它。你再這樣畏手畏腳的,虎大要傷人啊。目前隻能一點點汲取妖力,早日將妖力全轉為劍氣,再用劍訣馴服它為你所用。”
王右丞很是失落,“原來我不是修仙天才,我不過是個凡人。我以為是自己拚命修煉讓劍氣變強了。誰知不過是催化它將吞下的東西轉成更高的劍氣而已。無論我將劍氣怎麼用劍訣流轉,它如果不再吞噬靈力、妖力,沒有靈根的我永遠都不會變強。”
摩柯允穀安慰他說“你也彆這樣想。若不是你天資過人,青城劍訣一看便通。又撞了大運吃了人參紅丸洗練了經脈。這股劍氣不會這麼快進化,不會被你用青城的劍法發揮出這麼大的威力,當然也不會這麼乖乖臣服你。”
“當下你還是要專心練劍,便可永遠做它的主人”,他又說。
“我還以為自己是天選之人,特喵的原來不過是被劍氣寄生了!”王右丞不情願地麵對現實,又埋怨道“芳婆婆的那顆藥,活脫脫地一粒魔藥!”
看來也隻有一點點汲取妖力了,正好看看這個小蛛女是咋回事。
王右丞抱定這個主意,將劍氣一點點驅使進右眼中。
起初劍氣停滯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王右丞主動讓它接觸妖力,然後才如一條毒蛇欣然地鑽進右眼。
王右丞感到右眼有7個顏色的小洞,似乎每一個顏色的小眼睛都代表著不同的能力,當下不知道用劍氣催動哪一隻小眼睛。劍氣卻不管他,在浩蕩地妖力裡一口一口地咀嚼。
“綠色!彌勒大叔看我當時用劍氣吞噬他妖力的時候,眼裡放出的是綠光!”王右丞回想至此,立即將劍氣流入綠色的小眼裡。
他翻了翻眼皮,黑色的瞳仁消失了,一隻綠油油的眼睛冒了出來。
小蛛女見王右丞呆在原地自說自話了好久,不知他要乾嘛。此時一隻閃爍著綠光的眼睛打量著自己,立刻愣住了。然後像走失的孩子找到家大人一般,萌萌地喊了一句“原來是哥哥。”
綠眼出現,小蛛女如一個被扒掉皮、活著的透明標本立在王右丞眼中。
她體內綠色的汁液流動正常,渾身妖氣全無,儼然一點妖力都沒有。既然沒有妖力,自然能從結界中全身而出。但她左眼裡的妖丹還有一絲絲微弱的光,這份光流經了她的全身。
“她本來與蛛彌勒一樣有千年道行,被她老子娘吃了妖丹以後,蛛彌勒幾乎被吸乾的妖丹似乎維持住了她的人形。此刻不過是個沒有妖力,又有人形的廢物而已”,摩柯允穀說。
他及時查看了王右丞記憶,看到了右眼中的東西。
小蛛女伸出手來,要抱王右丞,圓潤俏麗的臉上綻著萌萌的笑。
“明明是個千年的老蜘蛛,但被吃了妖丹,智力好像不高了啊。不過好在她現在小小的一隻,也像個孩子,沒有一點違和的感覺”,王右丞道。
“這樣的廢物留在身邊乾嘛啊,又不能吸取妖力。若被北極島的人發現,她是個跑出來的妖,不知道要怎麼處理你!還是扔在月山裡,讓她自生自滅算了!”
王右丞此刻被小蛛女抱住,想起她的哥哥姐姐,遂說“送她回去,等於送她去死。留在身邊吧,她除了眼球看著一大一小怪怪的,跟普通女孩沒有二樣。就說是家奴好了。”
“切!婦人之仁!”摩柯允穀早知是這個結果,不再說話了。
小蛛女在他身上磨蹭,又張開嘴露出四顆小尖牙說“哥哥,哥哥,我餓了~~”
王右丞知她看到自己八目神技的綠眼,把自己當成了蛛彌勒,撓撓頭說“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吃的啊。”
此時房門外苦閒罵了起來,“你這個醃臢現實寶,大早上在草屋裡嘰嘰哇哇地吵老子睡覺!昨晚讓你挖個竹筍,磨磨蹭蹭地等老子喝醉了都沒回來!今天又在這裡作妖,你不去北極神宮裡上課,在吵鬨什麼狗東西!”
說罷他踢門而入。
小蛛女見他渾身油膩膩又長滿黑毛,常年不洗的臉烏黑如炭,高興地從王右丞懷裡跳了起來,張開大嘴便朝苦閒咬去。
“好大好肥的一隻黑毛野豬啊,哥哥我要吃了它?”
王右丞此刻已換了黑色的眼睛,伸手將小蛛女捉在半空。
小蛛女在空中對著苦閒張牙舞爪,奶聲奶氣地說“哥哥放開我,我要吃了這頭野豬嘛。”
苦閒見空中飛來一個女孩,嚇了一跳,指著小蛛女的臉說“這個好像瞎了一隻眼的小丫頭,從哪裡冒出來的?”
王右丞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苦閒見他很坦然自若,就更糊塗了。
其實王右丞心中那個不知所措啊,但他每次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都先以大笑鎮住對方,再慢慢另找解釋。
“她眼睛是好的,隻是看著像個獨眼瞎。”王右丞將小蛛女抬到苦閒麵前,一副“你好好瞧瞧”的表情。
苦閒盯著小蛛女瞅了一下,差點被她咬了一口。
“這個餓死鬼托生的丫頭,好像腦袋還有點問題嘛!”
王右丞將小蛛女扯在身後製住,打哈哈地點頭道“可不嘛,要不然月山的師術人師兄怎麼把這個家奴讓給了我,隻換了我一箱竹筍而已?”
苦閒驚問“你碰見月山的人了?!”
王右丞哭喪著臉說“可不嘛,你這個挨千刀的貨讓我去挖竹筍,害我被竹鼠偷襲,又驚動了偶然帶這個丫頭路過的師術人師兄。”
苦閒冷哼“你沒月山的人邀請就進入月山,怎麼能全身而退?!”
王右丞心中一涼,趕緊補充起來“師術人師兄與我在進島之前在荒寺裡有一段交情。不信你可以問問田園劍派的郭心怡師姐,她可以作證。”他故意不提彆人,隻說郭心怡,料定苦閒不敢親自找郭心怡問話。
果然苦閒道“那個潑婦一樣的娘們,我哪裡敢去招惹!便信你這個現世寶好了。那這個尖牙利嘴的丫頭,怎麼說?”
王右丞鬆了一口才說“師傅啊師傅,你昨晚其實是讓我練習劍氣的吧。我好感動啊,嚶嚶嚶~~”
苦閒惡心死了,說“老子才沒那份好心,你隻管說她是怎麼回事。彆他娘的是你拐來的,老子說不得還要被人拿住去問罪!”
王右丞娓娓道來,“師術人師兄見我可憐,問我為何沒有靈根還冒險來挖竹筍。我當然說了苦閒大師傅你好多好話,說你是為了我好哩。”
苦閒點點頭。
“他便將這丫頭扔給我,說她又能吃、長得還有點殘、還笨。他正煩地要去賣掉,正巧做個順手人情給我當家奴,也能伺候你老人家。當然他還是問了我要一箱竹筍作為條件。”
苦閒聽罷,便怒拍了王右丞的頭一下說“你這個現世寶被他騙了,什麼鳥交情,全是扯淡!這種貪吃、矯情、又弱不禁風跟個大小姐一樣的丫頭要來有什麼用?!買家奴就要買那種五大三粗、拳頭有沙包那麼大的壯年婆子才對!這個除了臉蛋還行,但還他娘的像瞎了一隻眼的丫頭,怎麼能值一筐鮮美的竹筍!”
王右丞不料家奴這麼廉價,但見他信了也是開心,便趕緊掏出10個北極幣塞給苦閒說“該死的師術人師兄,竟然訛我!老子必要去找他算賬!這錢苦閒師傅你先拿著,可彆把這個事情說出去害我丟人啊。我本來就是沒有靈根的垃圾笑柄,再被人知道這個,我豈不是沒臉見人了。”
“老子說出去也覺得臉上沒光,大不了彆人問起來,就搪說這丫頭是島內彆人打壞了眼睛丟了的,我們見她可憐收留她。”苦閒將錢揣在懷裡,又說:“你現在去找那廝,月山的人肯定不認賬了。說不得吃了這個啞巴虧,留下她掃個地罷!”
他看著小蛛女呆萌的臉和她精美的裙子又說“我怎麼覺得她連掃地都不會啊。她叫什麼名字?”
王右丞得償所願地留下小蛛女,忖道“她既然喊我哥哥,也隻能姓王了。”
於是又將小蛛女拎起來說“你從今天起就叫王仙兒。”
王仙兒拍手說“王仙兒不會掃地,但是會捕捉打獵。”說罷掙開王右丞一溜煙跑了出去。
王右丞正要去追,卻被苦閒攔住喝問“你他娘的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什麼日子啊?”王右丞忽然如喪考批地大喊“啊!我今天要去北極學宮上課!”
苦閒連踢帶踹地將他趕出草棚,看著他火急火燎地捏著傳送符消失在白霧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