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劍氣吞噬天地!
大火很快燒在了另外的草屋上,王右丞急忙衝進去救苦閒。
在滿屋的火裡,苦閒依然可以醉酒酣睡。王右丞將他扛在肩上跳出草屋後,草屋便被燒坍,隻剩下個框架燃著火苗立在原地。
王右丞看著一老一小,心裡充滿了愧疚。自己差點害王仙兒失去了貞潔之身,又把苦閒的房子給燒沒了。正內疚著,五彩斑斕的複眼遠遠瞧見火後的竹林中有一黑衣男孩握著把木劍在氣喘籲籲地跑來。
這人比自己不過大一二歲,頭發披散著,個子也不太高,滿眼焦急地在竹間穿梭。他顯然是個凡人家奴,奔跑間摔倒了幾次,臉被細竹戳破了幾個口子。以常人的速度來說,他跑地倒是快。在他踉蹌地爬上土坡後,王右丞便對他揮手大喊起來
“喂!房子要塌了,你彆靠近它!”
這人竟不理他,粗喘著氣脫掉身上的棉襖,裸著上身跳進火裡。
等王右丞把他也撈出來時,這人也昏迷了。
王仙兒打著哈欠如一隻蜘蛛爬上了樹,裹裙睡在枝丫間。王右丞燃起一堆篝火,將自己的新衣服蓋在地上二人身上,又抱了幾抱乾草給他們鋪上,才赤著上身坐在了人力車高高的石頭上。
與王仙兒彼此赤身糾纏的場景,依然令他耳紅麵赤。他搖了搖頭,拚命要把這段記憶從心中甩去。但越是這樣,各種細節越是清楚難忘。
“你不用費勁了,在劍氣吞噬妖力時,你身體已不可逆轉地被同化了”,摩柯允穀在眼中說。
王右丞很無奈地講“我感覺到了動物原始的獸性和衝動在我身體裡覺醒了。”
“你知道就好,那就看開點啊,人家畢竟是一隻長相還不錯的蜘蛛。你作為飼養她的主人,維係她妖身的恩人,偶爾吃點豆腐她不會介意的。”
王右丞捂著腦袋說“隻怕我會越來越深陷其中,變成一個人麵獸心的東西。”
摩柯允穀早與他心神合一,感覺到他心中的痛苦,遂想了想安慰他說“你似乎認為在吞噬了妖力後,心逐漸與妖無二,自己慢慢成為了一個半妖?”
王右丞反問著,“難道不是麼?”
“當然不是,你又沒吞食和分解妖丹,怎麼會變成行屍走獸的半妖。”
王右丞手指穿過頭發,扒著頭皮不願意回想一般,低語道“那我怎麼會對她?我根本察覺不到剛才妖力的反噬,甚至十分自然地接受了這種它,這還不是妖化了。”
“大錯特錯,你沒注意到自己現在光著身子,卻絲毫不怕冷了麼?”摩柯允穀也在反問。
隆冬之際,青城山下陰冷,寒氣絲絲地侵骨蝕髓。王右丞在被窩裡與王仙兒香汗淋漓地互相撫慰,又在火中救出了兩人人,此時身上的汗已結霜,薄薄的一層覆在他胸口、後背和臉上。
觸手冰涼,頭發上原來也凝汗成霜了。
隔牖風驚竹,開門雪滿山。王右丞赤身坐在這樣酷寒之地,居然渾身熱乎乎,仿佛窩在暖閣中一樣。
他以為自己得了失溫症,抽出短劍在自己胳膊上剌了一劍,火辣辣的疼痛鑽進了腦中。
“我沒有麻木到失去知覺,並沒有失溫啊。怎麼會感覺不到冷?”他忽然想起在地宮中與妙遠僵持後,也再沒由小喬兒給他取暖,自己依然可以行動自如。
“難道說我將妙遠那蛇妖的屬性一次吞噬了?如此體內又生出一種了酷寒不侵的屬性?”王右丞不敢相信地說。
妙遠冰封地宮的神技曆曆在目,寒冰屬性的威力依然令他心有餘悸,想到自己居然衍生出了這種屬性,王右丞幾乎跳了起來,激動地說“小喬兒老師說,五階靈氣後修煉者體內會催生出第二種屬性。我現在六階劍氣了,終於也有了彆的屬性,再也不用受這吞噬劍氣的折磨了!”
如果摩柯允穀還有肉身,他真想摟住他慶祝一下。
摩柯允穀兜頭一瓢冷水地說“你又錯了,作為沒有靈根的凡人,你是永遠無法產生第二種或者多種屬性的。為啥你總是記不住你是特彆的,你所有的修為都是拜體內吞噬劍氣所賜而已。”
王右丞一點就透,結結巴巴地道“你的意思是,寒冰屬性並不我的屬性它是是這吞噬劍氣的?!”
“不錯,正是這吞噬劍氣的。不過吞噬劍氣也是你的,你也可以認為是你的屬性。”
王右丞靜思了一會,回想自己身體的變化,明白了摩柯允穀的意思,“你是說吞噬劍氣它本身沒有屬性,吞噬的行為隻是它的一種特質?”
“是本能。我在你體內觀察了它好久,稍微弄清楚了它一點。就像從月山出來後我們分析的那樣,可以把它比作一個活物,一隻獸。你肯定也能感覺到它是有靈性的。”
王右丞點點頭。
摩柯允穀又說“吞噬一切,其實是它的獸性,是它活下去的衝動,並不是一種屬性。上古筆記殘卷畢竟是幾千年前的筆記,還是輯佚本,後世的修仙者都將它曲解了。你體內的劍氣吞噬掉了寒冰妖力和蜘蛛妖力,‘它’就有了這兩頭妖的屬性。但這吞噬劍氣的恐怖之處還不僅如此,它連妖性都惟妙惟肖地有了。”
王右丞恍然,又沉默了良久,品味著這段話,才緩緩地在心裡說“你是說淫靡之性不過是我體內劍氣的表象而已?”
“正是,不過是它吞食妖力後的‘贈品’而已。所以你並沒有妖化,不過是剛才放任它不管,才讓妖性一點點顯露出來。你可以這麼想,剛才是它想與王仙兒行周公之禮,趁你心神沒有防備,伺機驅動了你的身體。”
王右丞終於放下心來,心說“幸虧有你在我眼中,如果僅憑肉體凡胎的我,隻怕根本弄不清楚這些,一輩子都要被它牽著鼻子走。這也吃,那也吞,淫之性、獸性、人性雜亂在腦中,最後肯定變成一個精神分裂的畜生,變成它驅動的身體。”
此時他心裡對摩柯允穀感激極了,經過幾日相處,儼然已把他當做自己最知心的朋友。
摩柯允穀打趣說“還有一個人隻看了你幾眼,就弄清楚了你的身體狀況。幸虧她沒說出來,還對你非常期許。”
“你是說牟玉?啊我小師傅的母親她知道?不會吧?”王右丞很是後怕。
摩柯允穀哈哈大笑,叫道“不然你未來的丈母娘為何假冒你未來媳婦的筆跡,送了這樣一個稀奇古怪的盲盒給你。定是怕你迷失自我,做出後悔終生的事來,讓那小人在關鍵時刻敲醒你。其實吧你丈母娘對你不錯,要我說你乾脆從了算了。”
王右丞眼中浮現出蕭婉雲的笑臉,搖了搖頭“我對小喬兒老師,可沒有一點非分之想。”
“你把人家帶到地宮裡,輕薄她不說,還害她這輩子成了一個跛子。冒頓和牟玉不計前嫌,還送你這麼多寶貝,你可欠了人家不少人情,你不以身相許,拿什麼還他們。哈哈哈?”摩柯允穀似乎很樂意見到王右丞處在為難又混亂的處境裡。
王右丞想到小喬兒的腿,無比自責起來,似乎跟自己沾邊的人都沒有好運氣。
慢著?我這體質怎麼跟查方平越來越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