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劍氣吞噬天地!
王右丞認出這男孩是沈蘇門,本屆弟子排名第一,入了神獸山門下。第一日學堂裡他穿了件羽織,不知為何今日又換回了粗布衣服。
“鬆子頭傻麅子沈兄,我欠你個大人情,”王右丞感激地道。
沈蘇門說“客氣了,未來的大舅哥。”
“哈?!”王右丞印象裡沈蘇門是沉默寡言的,不知為何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實不相瞞,我自小就喜歡可愛的女孩,對令妹更是一見傾心。王兄若以後想嫁妹了,請務必第一個通知我”,沈蘇門鼓足了勇氣說。
王右丞心道“若你見她生出一窩小蜘蛛來,不知道還有這想法不。”
“王右丞,沈蘇門過來排隊啦!”學宮門口紀律委員白月蘭露著雙大白腿在朝他們招手。
王右丞想到小喬兒說自己遲到了,自己定排在末位選人,喪氣地與沈蘇門一齊走過去。
“第一輪選人,招滿隊員的隊伍可以暫時休息。第二輪,未招滿人的隊長再由現在的順序遊說同窗。依次類推,直到所有弟子加入七人隊或者成為某一隊的備選,這次選人才結束。”
“備選?難道說?”
沈蘇門點頭道“此次大家不過根據靈根排名和對彼此的初步印象互選,所選的隊長或隊員未必是最適合的。再者一些有魅力的隊長更受青睞,難免會有許多人要加入他的隊伍。所以本次選人允許一支隊伍有備選隊員的存在,日後再慢慢調整。”
“我肯定沒一丁點魅力”,王右丞自覺的站到了隊尾。
白月蘭給沈蘇門一個“17”的牌子,又遞給王右丞一“44”的牌子。
“這是你們進去的順序,要排好隊哦”,她溫柔地說,還不忘給身邊每一個隊長打氣。
“本屆315個人,剛好45個隊長,我居然不是排在最後一位?”王右丞心算了一下。
“啊啊啊啊!我來晚啦,我來晚啦!”一男孩蓬頭垢麵地叫著跑來,一下撞在了王右丞腰上。
這人尖嘴猴腮,頗有幾分精明之相,接過白月蘭遞給他的“45”號牌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連夜在北極當鋪算賬,竟誤了時辰!”他穿著件黑色對開襟褂子,左袖上繡著枚北極幣圖案,右臂上是個“當”字,儼然是北極當鋪的門人。
見王右丞正看自己,他撲了撲土站起來與他握了手,道“北極當鋪甲級學員,石崇!”
他聲音陽光明亮,與尖酸刻薄的長相相去甚遠。
“王右丞,青城末級學員”,王右丞搔頭道。
那人一聽他名字,兩隻小眼滴溜溜地打量起王右丞。他從納戒裡掏出7個木盒來,疊在懷裡像座小塔。
“眼見我管的庫房裡還有些配的上幾個師兄師姊的玩意兒,且托了姐姐帶給其餘幾個紀律委員”,他說著就要將木盒塞給白月蘭。
白月蘭再三推辭,直說“若受禮,唯酒一鬥、鹿肉一柈足矣。”
石崇急了,道“你我年誼世好,就如至親骨肉一般;若要如此,就是太見外了。”
白月蘭方才將木盒收下,作福謝了。
石崇附耳在她耳邊說“藍色木盒是姐姐的,我專放了一瓶肌膚玉露水在裡麵。”
白月蘭笑而不語。
這幾日北極當鋪的名號在耳朵裡灌滿了,如今見石崇公然送禮,王右丞對北極當鋪更心馳神往,心道“我去北極當鋪做個家奴也比在青城好,大約也能混出個人模樣來。”
石崇打了個躬,又說“我們在隊尾巴,還有些時間才輪到咱進去。姐兒,我與王世兄一向有失親近,想去敘敘情誼。”
白月蘭柔聲道“我與你把關,待會叫你。不要走得太遠,頑的太久。”
石崇應喏,挽著王右丞的手來到一僻靜處。
王右丞不知這人要乾嘛,心說“難道要招我做副手,這感情太好了。”
怎料石崇說“我昨日翻了北極當鋪年鑒,貴師傅青城苦閒公,與我師傅乃同一屆弟子,你與我是親切的師兄弟哩。”
“啥苦閒公?是苦閒那臭烘烘豬頭麼?”王右丞道。
石崇點點頭。
“那我真是僥幸,能與你攀上這層關係”,王右丞自嘲道。
石崇挽著他的手不放,又說“既是一家兄弟,日後才要多多親近才是。”
王右丞摸不著頭腦,道“怎麼親近呢?以後典當東西專去找你麼?”
石崇眼瞟著王右丞的黑色劍鞘,激動地說“正是這個理!世兄弟前日定製的這把黑衫木劍鞘,可知我那大師姐掌管的一號錢莊白賺了您未來丈母娘不少北極幣哩!若是找我和師傅掌管的第18號錢莊來做,定給你個親情價,少說省下四五千枚錢!”
王右丞恍然,這貨是打聽到財大氣粗的稷下火院與自己的緋聞,特意來拉關係照顧他生意的。
果然石崇說,“我們北極當鋪下設36個錢莊。雖號是‘錢莊’,做的卻是典當行、賞金任務處、仙器行、神藥鋪、藝伎賭檔館五門生意。每一號錢莊在大陸上都開遍了分號,你想買的、想賣的、想定製的、想尋特殊樂子的,沒有能難住我18號錢莊的。”
王右丞眼睛冒光,進入到這麼大的當鋪,再混成個錢莊小頭目,這才是他一個小叫花子最初的夢想啊!他豔羨地看著石崇,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人家已做到了。而他呢,在最窮酸的青城派做個末級弟子,還接了神仙姐姐那恐怕是整個修仙界最危險的任務,並且做這任務的費用還得自理!
“真他喵的沒有天理!不公,不公!”王右丞恨出了聲。
石崇以為他在咒罵1號錢莊,仍握著他手道“世兄不要氣,你日後做了稷下火院的乘龍快婿,還在乎這些須幾個錢。稷下火院是我師姐1號當鋪的大主顧,一年就是無事,仙藥也要買個千百萬北極幣,區區幾萬北極幣何足掛懷!”
“啥?我這黑黢黢的劍鞘居然靡費幾萬個北極幣!”王右丞不敢相信,眼睛瞪地像倆牛蛋。
“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枚”,石崇說。
王右丞想著苦閒為了討區區幾千北極幣受儘青城人奚落的樣子,不由得想“牟玉對我是真不錯。”
“石崇兄,你大概覺得我是‘奇貨可居’。但我要說清楚,我不是稷下火院的倒插門女婿,更做不了人家生意的主。恐怕你算盤要落空了”,王右丞老實地講。
石崇笑說“世兄真是嶔崎曆落之人。要挖我大師姐一號錢莊的牆角,自然不易。但你日後隻肯稍抬抬手指,先挪些火院的小生意與我們18號錢莊,那也是極好的。世兄吃下心,個中筆筆折扣,我和師傅少不了你一枚錢。做贅婿難哩,小喬兒上麵還有三個兄弟和一個姊,你多少得為自己著想,所謂公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王右丞煩了,不斷強調“我都說了,我不是什麼贅婿!不是贅婿!”
石崇心說“所謂欲速則不達,我還是大心急了。這倒插門是極不光彩的,我全在講世兄最羞於啟齒的事,他掛不住臉生氣了。來日方長,我且與他處好關係再做其他計較。”
於是石崇不斷認錯,不再說這事。但仍挽著王右丞手不放,又塞給他幾瓶花蜜說“聽聞世兄昨日新遷華居,謹具幾瓶千裡蝶花蜜作賀儀,權且收著。”
他其實準備了更豐厚的禮物,但處事圓滑機靈,看出王右丞有幾分孤芳自賞的傲氣,想到送昂貴的禮物反而招他煩,遂僅掏了幾瓶花蜜。
果然王右丞心花怒放地接下來,感激地說“我那小臭蟲差點餓死了,這幾瓶花蜜真解決了我燃眉之急!”
“小臭蟲?”
“哈哈哈,就是我那千裡蝶啊!”
石崇也笑說“果然是極好的名字。世兄若不嫌棄,我將自己的千裡蝶改名叫‘小醜蛋’,與你的‘小臭蟲’結為連襟,這豈不是更顯親近?日後它倆可在我那兒一同進食花蜜,也省去世兄為這些繁瑣事浪費寶貴的時間。”
剛說完,一隻金斑喙鳳蝶撲扇而至,射了一泡尿在石崇臉上。
王右丞說“石兄的心意我領了,但小臭蟲不吃嗟來之食。我還是自己買花蜜喂它吧,想來它也吃不了多少。”
剛說完,小臭蟲也飛了過來,怨毒地呲了泡尿在王右丞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