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姿“俞老師,當年你被人送上手術台,也曾九死一生,那時你都挺過來了,為什麼現在……”
“那個時候我靠恨意活著。”白鶴鳴,“沒有一條路,可以像最初走的那一條,正如我再次墮入黑夜,我不該出現的愛意,是從背後刺入心臟的利刃。”
愛這個東西本不該出現在白鶴鳴的人生裡。
可就如同意外一樣,猝不及防,任憑你手段滔天,也避無可避。
房間內,靜謐的像是被丟入了時間黑洞,無聲無息。
呼吸是此刻唯一的淺薄動靜。
徐姿握緊手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吐出“……那我該怎麼辦呢?是你把我推向顧九擎的,現在你又讓我回來,我算什麼呢?你後知後覺後,努力爭取來的勝利品?還是你用來填補愛意的空缺?”
白鶴鳴“我不是磊落的君子。”
徐姿唇瓣動了動,卻又過了好久沒說話。
當門外戴維敲門詢問的聲音響起,徐姿默不作聲的將輪椅推到浴室,用花灑衝洗。
徐姿看著花灑噴出來的水流兀自出神,看了好久好久。
她出來時,將輪椅推到陽台,給他拿了件乾淨衣服。
白鶴鳴躺靠在床上,將她的舉動都看在眼底。
在徐姿走到床邊要為他換衣服的時候,白鶴鳴按住了她的手,他眼眸幽深的看著她。
徐姿卻眼眸低垂,未曾與他對視。
“嗡嗡嗡嗡。”
驀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在寂靜的房間內顯得格外響亮。
響的是徐姿的手機。
來電是顧九擎。
徐姿拿著手機,看著上麵的來電顯示,看了許久許久。
白鶴鳴緩緩開口“再不接,來電要結束了。”
徐姿握緊了手機,她最終將手機重新放了回去。
白鶴鳴呼吸清淺的看著她的動作,眼眸微閃,這一次,他沒有阻止徐姿幫他換衣服。
徐姿對於他的傷勢早已經有了心理預設,但是當紗布拆開去上藥時,那鮮血淋淋的畫麵,那殘破的皮肉和肢體,還是猛烈的衝擊著感官。
觀者對於痛覺的感受,始終不及當事人的千萬分之一。
徐姿不知道白鶴鳴是以何種的心情麵對這樣殘破的身體,換成是她,是任何人,怕都很難安慰自己樂觀堅強。
白鶴鳴這樣秉性的人,像是一個廢物般要被人照顧吃喝拉撒,一切還都要在床上解決,他自然是無法接受,拒絕被人靠近。
換衣服上藥的過程漫長而考驗,其間顧九擎的來電又打來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