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睡……
頭歪在床邊，他聽見耳邊郭林起身的動靜，但不太想睜眼。
直到感覺有人拽著他的胳膊把他提了起來，還沒等喬加有所反應，就感覺郭林用著幾乎要將他撕成兩半的力道把他往邊上拖。
“我去……你要殺人……滅口啊……”每個字都擠出的虛軟無力，實際上就算郭林現在要乾嘛喬加也懶得搭理了，他半邊身體的力氣全靠在郭林身上，任由那邊擺弄著自己，對於接下來的遭遇根本不關心。
反正他該做的都做完了，郭林好歹也是個警察，不能真因為被他強了老二就把他弄死。
所以他一直到身上感覺到水汽，才勉強睜開眼。
但是眼前看見的卻是郭林慘白而充斥著恐懼的表情，一瞬間，他愣了一下“……你……”他想問你怎麼了，但聲音發不出來。
郭林一聲不吭，隻是一手拿著淋雨的蓮蓬頭一手把喬加按在浴缸旁邊，然後幫他清洗後麵。
喬加能看見他的手一直在抖。
那跟自己因為體虛的顫抖絕對不同，郭林是在害怕。
他本能的去抓住對方的手腕“……來不及了。”都這樣了，再洗也晚了。
對他的話沒做出什麼反應，郭林一直持續著手上的動作，喬加阻止無效也懶得去管了，郭林愛乾什麼都隨便，兩個人各自懷揣著一番心事在浴室裡被水衝了個徹徹底底，騰起的水汽和溫暖的水溫有種催困的魔力。
喬加最後聽到的，就是郭林啞著嗓子貼在他耳邊罵他“喬加……你他媽就是個瘋子……”
警察罵人哦……
喬加笑了一下。
不知道算不算不知死活，他竟然覺的有點得意。
喬加睡了大概四個多小時，郭林就在旁邊看了四個多小時。從天亮一直到天黑，最初的震撼，憤怒，煩躁，擔心等等情緒都在時間的消磨中逐漸歸為平靜。
到最後，他隻是歪著頭看著喬加的側臉，慢吞吞的抽著煙，或者乾脆瞪著天花板發呆。
想了很多種後果，包括他三個月後出來的最終檢測結果，又或者是他跟喬加之間的結局，但是想了再多，也沒什麼實際的意義。
如果人生會按照預想發展，他怎麼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仔細想想距離他上次思考耿偉怎麼會喜歡上孟哲這個問題也沒過多久，現在他就在完事兒之後開始琢磨自己是怎麼栽在喬加身上的。追溯起來還真有點不可考，實話說若不是這次的事，他可能自己也沒意識到。
人民警察雖說就該為人民服務，但是為個人做到這個地步，就算耿偉他們不在旁邊念叨他也很清楚是為什麼。不接電話也是因為他還沒梳理好自己的心情，還不知道該怎麼來麵對這份從來都不在他人生規劃之中的意外。
沒想到還沒等他想明白，喬加就找上門了。而且還將一切搞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郭林瞪了睡得很死的始作俑者“你小子打得也夠狠的……”
這四個小時，是喬加這麼多年以來難得清靜的四小時，也是郭林過的最平靜的四小時。
沒有去考慮過以後的事，也沒有心情去擔心抓不抓的到人，會不會暴露身份，彼此還可以走多遠，就隻是互相依靠的這麼躺著，精神有些恍惚，心裡卻異常的平靜。
不過，也隻有這四個小時而已。
喬加睜開眼的時候，本能的轉頭看了一眼郭林。
後者正在抽煙，眯著眼睛，側臉的線條堅毅漂亮。喬加笑了一下“原來你也有文藝腔兒的時候。”
“文藝？”郭林看了一下手上的煙“我這叫糟心。”
他已經套上了褲子，喬加還是全裸著，也沒穿衣服的打算，喬加翻了個身長出一口氣“累死爺了。”
郭林很想回一句自找的，但是話到嘴邊想起剛才的荒唐終究還是說不出來，他有一種拿喬加一點轍都沒有的感覺，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做事不管不顧簡直跟個不定時的炸彈一樣，說爆就爆。
惹上這種人不是自找死路麼……
在心裡歎口氣，他自顧自的搖了搖頭“行了，你趕緊套上衣服，這裡不是久留的地方。”
“要走你先走，我現在動不了。”喬加反駁的乾脆，他四肢平攤的呈大字賴在床上。郭林皺起眉“你難道還指望我把你抱起來。”
“你敢我就敢啊。”
揚起眉，喬加一臉誰怕誰。
不過想也知道這種話郭林隻是說說，他伸手拿起喬加的衣服丟到床上“快點吧，彆再搞出事了。”
喬加嘲諷的恥笑了他一聲，僵持的耗了幾分鐘最後還是慢吞吞的拿起衣服套上，不過他說動不了也不是在誇張，基本上他現在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個關節是不疼的，不止疼，骨頭縫裡還透著隱隱的酸麻。
操！果然縱欲過度沒有好下場，早知道剛才他就悠著點。喬加穿得很慢，郭林就在旁邊等他，房間中除了悉索穿衣的聲音就再無其他了，剛才的瘋狂幾乎沒有留下過多的痕跡，喬加和郭林的臉上，也俱是一派坦然。
對他們來說，到了這時候，尷尬也沒什麼多餘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