鷳想要立刻接住了薑止,但被薑止立馬製止,薑止看見鷳朝著他跑過來立即大喊道“彆過來!我身上有怨氣,你碰了會被侵蝕的!”
鷳看見薑止身上散發著怨氣,以及七竅流血,而且身上也開始被怨氣腐蝕出傷口來。
“可是……”鷳往前走近一步,薑止明明近在咫尺,隻要再往前邁幾步就能碰到他。
“都跟你說了不要靠近我!”薑止迷迷糊糊之中後退,血液早就浸濕了胸膛上的道袍,身上被怨氣灼傷的傷口透過道袍顯露在外麵。
“不要!”鷳立刻回絕他,然後跑過去抱住薑止。
薑止被鷳抱住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軟了,直接躺在鷳的懷裡。
“薑止,薑止,你彆睡,我馬上替你療傷!”鷳抱著薑止哭著說道,眼淚沒有溫度的從眼角裡滑出來。
“沒用的,雪女,”薑止看著眼前的鷳,但是隻能看見模糊的身影。
“你彆說話!”鷳向薑止輸送法力,輸了幾次都輸不進去,薑止身上的怨氣在抵抗鷳的法力。
“真的沒用的,”薑止抓住了鷳輸送法力的手,說道“我命不久矣。”
“彆說喪氣話,我們去找其他人來看看,一定有辦法的!你死了你讓我怎麼辦啊?你的雕像還沒有刻完呢,”鷳滿臉淚痕的看著懷裡的薑止。
“都說了彆靠近,你都沾上怨氣了……我死了之後,你和白岐找個更好的主人吧。”薑止笑著說,眼睛看著鷳,薑止黑色瞳孔已經開始渙散。
“我不要,我不要,”鷳嘴裡念叨著。
“你是不是知道我不喜歡女的,所以才變成男的?我好像變成自由自在的鳥兒飛在……”薑止還沒有說完,就已經停止了呼吸和心跳,瞳孔已經渙散完。
鷳看著薑止睜著眼睛看著自己,他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在薑止的臉上,“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所以才說那樣的話?”
鷳想起前幾日薑止對他說的話“雪女,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帶著白岐去找好一點的主人,不能找我這樣的。”
“我不要,我不要,”鷳將腦袋貼在薑止的額頭上,感知到他的體溫正在一點一點的下降。
老爺山
明清閉著雙眼,正躺在一棵歪脖子樹乾上歇息,她左手拄著腦袋,身子側躺在樹乾上,烏黑的長發順滑下來。
明幽正坐在樹底下喝著清酒賞著月亮。
明清微微抬眸說道“薑止死了。”
明幽聽到後,手裡的酒瓶滑落到地上滾到彆處,“什麼?”明幽回頭抬頭看明清。
“你去看看秦觀山什麼情況,需不需要幫助。”明清說道,隨即坐起來。
“好,我這就去,”明幽化作煙霧消失在明清麵前。
秦觀山
白岐飄到鷳的身旁,它看著鷳傷心欲絕的模樣心痛不已,又看著薑止的樣子更是要哭了出來。
鷳雙眼無神的看著某處,懷裡的薑止閉上眼睛躺著,麵容是那麼安詳,如果沒有這些血漬的話,任人看了都會覺得他隻是在睡覺。
正當鷳要起身時,一個身影出現在鷳的麵前,他抬頭看去,看見明幽正在打量著四周。
明幽看見四周變成了焦土,不遠處樹乾下黃香受著重傷歇息,然後有一個黑藍色的亡魂被凍住,“怎麼回事?哪怨氣這麼重?”他往下一看,看見鷳正在抱著薑止,薑止渾身怨氣冒出。
“怎麼回事?雪女。”明幽蹲下來問道,探了探薑止的鼻息。
“不用探了,他死了。”鷳有氣無力的說道。
明幽看見鷳眼淚不停的流,雙眼裡滿是絕望的看著自己,語氣也是蒼白無力,隨後他又看了看薑止,他好奇薑止死了為什麼沒有消散?
“這是什麼?”明幽看見薑止的胸口處有著什麼東西在蠕動著,他撩開衣服看見,胸口處的皮膚像冒泡一樣有一個一個的小球冒出。
“怨氣?薑止把怨氣封在自己的心臟了?”明幽震驚的說道。
“娘!”不遠處地下室跑了過來,她被黃香派遣去月芽出生的地方打聽月芽的事情,沒想到一無所獲回來後看見院落被燒焦了,整個森林彌漫著濃煙,她尋找了好久才找到黃香所在之處。
“娘,您沒事吧?”地下室擔憂的問道。
“地窖,扶我回去,”黃香伸出手來,地下室攙扶著她慢慢悠悠的回去。
明幽看見黃香被一個小姑娘攙扶離開後,對鷳說道“薑止身體裡封印著怨氣,我們必須把薑止屍體也封印起來,避免怨氣跑出來。”
鷳聽後無動於衷。
“這不是沉默的時候,雪女,”明幽看著鷳,鷳碰了薑止自然也會沾上怨氣,怨氣會日積月累的侵蝕他。
“我不想,薑止的屍體沒有消散,就證明可以召喚他靈魂回來,那樣他就可以複活,把他屍體封印了,他靈魂回來了怎麼辦啊?”鷳突然召喚靈魂回來的辦法,但是他不知道怎麼召喚。
“你在想什麼?”明幽斥責鷳,“薑止這麼做為了什麼?不就是不想怨氣跑出來嗎?你看看他身上,那麼多怨氣冒出,不封印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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鷳聽到後再次沉默不語,他知道自己不能意氣用事,明幽說的很對,自己如果放任薑止屍體不管的話,那麼薑止就白白犧牲了。
“我……”但是鷳很難開這口,他不想見不到薑止。
“雪女,我可以幫你封印,”明幽在征求雪女的意見。
雪女猶豫半刻後才緩慢的點了點頭,明幽看見後一個瞬身將他們帶進了薑止的住所。
這是明幽第二次來這裡,上一次來還幫明清給薑止帶個東西,一晃又好幾百年的時光了。
明幽四處看了看,薑止的住所還是跟以往一樣冷清。
薑止是住在一座山的溶洞裡,這個洞裡有一把石桌和四把石椅,以及一張兩米左右的石榻,牆壁上還有個等高未雕刻完的石像。
“棺槨在哪?你們這有棺槨嗎?”明幽看了看,又看了看其他五個洞窟,裡麵陰森森的且都沒有棺槨。
鷳搖著頭問道“你要怎麼封印?”
“找個棺材封印,不過你這沒有,那麼就用這個吧。”明幽說完看見未雕刻好的雕像。
明幽目光盯著雕像,隨即雕像周圍出現了數片玻璃,玻璃反著透明的光,緊接著雕像開始粉碎,隨即粉末飄向薑止,薑止飄在空中,粉末一點一點的蔓延到薑止的身體上,不久後一個石頭薑止模樣的雕像栩栩如生的浮在空中,雕像隨即飄進一個最為陰冷的洞穴裡。
“這樣就好了,”明幽看著雕像飄走說道。
“不會被人解開嗎?”鷳站起身來問道。
“不會,除非是我或者我的後代,”明幽微微一笑肯定的說道。
“奧……還有一件事,我奉勸你不要去想著讓薑止靈魂回來,他的肉身被封印著,他靈魂回來了也於事無補,在外麵晃蕩久了,會變成怨氣的。”明幽臨走時警告鷳,隨即他化作煙霧離開洞裡。
鷳走進雕像所在的洞穴,這個洞穴很陰暗,不時的會有水滴的聲音,水滴滴到石板上的滴答滴答聲響徹整個洞裡。
鷳看見薑止的雕像正在中央的位置上佇立著,他伸出手,顫顫巍巍的去撫摸薑止的臉,他眼睛都哭紅了,眼角依舊含著熱淚。
雪女,我真想做一個自由自在的鳥兒在天空上飛翔,而不是囚禁於山神這般鳥籠裡。
鷳想起了薑止以往對他說過的話,想起他明媚陽光的笑容。
自由自在的鳥兒……
“鷳,我現在的名字,”鷳將自己的唇貼近薑止的臉溫柔的說道。
黃香被地下室攙扶到院落的廢墟中,大火已經燒到了老槐樹下,但是未燒完就被雪女的雪花澆滅了,黃香看著被燒掉一半的老槐樹,又看了看老槐樹前那些屍體,就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沒有了意義。
“地窖,把我攙扶到他們屍體麵前,把那五具屍體跟他們放在一起。”黃香對地下室說道。
地下室攙扶著她走到屍體堆麵前坐下來,屍體下方的血液早已經滲透在土壤裡,地下室去搬那五具屍體。
黃香看著這些孩子,腦海裡想著和他們初遇的場景,這些一大半都是孤兒乞丐,其餘的都是被父母虐待的,月芽是剛到她這裡沒多久,沒想到卻死在她手裡,早知道還不如將她安置在她原來的地方。
“娘,您彆難過了,”地下室看著這些屍體心裡是揪心的痛,這些孩子很懂事,每天都會搶著幫她乾活。
“地窖,一個個都埋了吧,立個塚,”黃香歎口氣道,以後再也聽到他們稚嫩的叫著娘的聲音了。
黃香抬起頭來,夜空中沒有星星,以前都是繁星點點的,如今沒有了星星這是意味著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