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裡做什麼?”柳離推開門問道。
菜花聞聲回頭,他說道“我打算把他這些東西當做屍骨立個碑,”菜花一邊回複柳離的問題,手裡邊細心的卷著繃帶。
柳離走進來關上門,看著這些帶血的繃帶,然後蹲下來對菜花說道“我之前就提醒過他了,讓他把綠媒放掉,他不聽一意孤行,害得自己身子逐漸被綠媒腐蝕,每天都纏著這些紗布不讓原著發現。”
“但是我為什麼沒有聞到血腥味?”菜花看著這些繃帶疑惑著,然後拿起一截聞了聞,原來如此,這些繃帶做了手腳,可以完全的阻隔血腥氣。
“紗布做了手腳,你我都聞不見血腥味,”柳離不知道桃花這麼做到底值不值得,他總是把原著的所有放在第一位,自己也是把原著放在第一位,但是看見桃花這麼拚命的想為原著做點什麼時,柳離卻發現自己為原著做的很少。
“你怎麼了?桃花不在了,你想他?”菜花繼續卷著繃帶說道,繃帶還有幾截就卷完了。
“不知道,隻是有點迷茫,我不知道他這麼做的意義在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屋子裡空落落的,心裡似乎突然出現了一個洞,這個洞空洞的讓我害怕。”柳離說道,眼睛如同黑夜裡那盞燈突然失去了光芒,像是萬裡無雲的藍天突然變成了灰色。
“以前,春鳥春鳥死的時候,我也有過這樣的感覺,那時看見亂葬崗裡成堆的屍體,春鳥的屍體就在裡麵,她的屍體的模樣讓我心疼,那時心痛更加劇烈,我總是在想,如果那時我再強大一點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保護春鳥了。”
“但是以往的戰鬥和裴清海的戰鬥讓我認清了現實,我吸收了萬人血氣又怎樣?突然得到了能力又怎樣?我還是保護不了原著,我還是保護不了桃花,我看著桃花在我麵前眼睜睜的死掉,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能力真的弱小,我什麼都做不到。”
“我的戰鬥方式太過於單一,我除了能力,任何法力都使不出來,而且我的能力也就是結界和空間,稍微有人阻擋我,我一點法子都沒有。”柳離直接坐下來說著。
菜花聽完柳離的話,他略微思考了一下,柳離這是覺得自己實力太弱了。
“你隻會能力,那麼就把能力發揮到極致,你以往都沒怎麼修煉過,都是在醫院裡工作,現如今你也不工作了,接下來你就專心致誌的修煉,把你的能力提上去。”菜花給出了建議。
“確實,如果我再不修煉,以後碰上了再厲害一點的,我的結界和空間基本上都廢了,那時我不就成了廢物了嗎?”柳離聽取了菜花的意見。
“你打算什麼時候立碑?去哪立?”柳離看見菜花已經卷好了繃帶,卷完後就繃帶足足有十個,且每一個差不多有一斤左右。
“等原著醒來,去廟附近,”菜花一提起原著心裡不是滋味,原著以往失去了太多,現如今又讓他陷入了失去痛感之中。
原著躺在床上,原以為自己沒有什麼困意不會睡覺呢,沒想到沾上枕頭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他似乎做了一個極其複雜的夢。
“媽媽,媽媽……嗚嗚……媽媽你醒醒啊……”幼小的原著跪坐在躺在血泊之中的母親身邊,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喊著媽媽,他抬頭看了一眼樓梯拐角的爸爸,爸爸的眼神好嚇人啊。
唔哩唔哩——救護車閃爍著藍色的警報燈在路上行駛著。
哐當!婧蕊的頭掉在了地毯上,鮮血像一朵蓮花一樣綻放著,隨即一朵偌大的血蓮開放在白色的地麵上,婧蕊無頭的屍體成了血蓮的花蕊。
嗬嗬嗬,白素媛趴在原價肩膀上嫵媚的微笑著,她的一顰一笑皆是邪惡,她趴在原價的肩膀上,看著眼前那門縫外的人。
“經年?什麼經年?”原遇安站在地裡,頭頂著巨毒的太陽問道。
原著抱著一堆照片尋找著經年的痕跡,找了許久終究看不見,就好像這個人憑空消失了一樣,照片割破了他的手指甲,鮮血滴滴答答在照片上,原著依舊不停的翻找,鮮血模糊了照片,模糊了原著的視線。
滴嗒!滴嗒!滴嗒!是原遇安頭顱斷口處滴血的聲音,四肢被掛在牆上方的牆角,蛛絲連接著它們,鮮血順著蛛絲滴到地上,血腥彌漫在原著的周身,滴嗒!滴嗒!嘀嗒——
“你是原遇安的孫子,我得讓你進來看看,你看看爺爺死的有多慘,這樣的話你好為他報仇”張澤鋒走在前麵說道。
“什麼張澤鋒?我們這裡沒有這個人啊,”女警員看著原著一臉疑惑的說道。
棺材裡躺著是誰?
原著走近一看,看見原價穿著黑色西裝壽衣,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安詳的躺在裡麵,棺材外圍了一圈又一圈的白花。
原著穿著黑色的西裝站在那,他突然聽見了哭泣聲,他轉眼一看,看見白素媛哭的梨花帶雨。
“哦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可能認識他,那個人是誰?你爺爺的朋友”顧刑警似乎覺得原著不是凶手,但是所有證據都指向他,而且自己心裡的那個人原著一定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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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媽媽!媽媽,你疼嗎?媽媽,對不起……一開始西恩覺得疼,但是隻要待在媽媽懷裡西恩就不疼了,媽媽,開心的話就要笑出來啊,媽媽”西恩總是用最稚嫩的奶聲奶氣的聲音對著原著說,他躺在原著的懷裡,然後化作星光飄向遠處。
“我沒什麼能給你的了,這算是的一個禮物吧,或許一開始我所希望的目光都是你。”桃花總是一臉微笑的說,嘴角微微上揚,眼裡充滿笑意,原著似乎看見了那個開朗活潑的少年,他梳著馬尾辮,穿著漢服站在自己麵前。
“我明明帶你吃那麼多好吃的,你怎麼就不長胖呢?”杳生對於原著的體重甚是苦惱,但是等他再一次見到原著時很吃驚,自己喂了那麼久不長肉,到了那個人身邊卻變得結實了起來。
“原著,你的新年願望是什麼?”裴娜希望這一次原著不要再說什麼解除婚約之類的話了。
等原著再次醒來時,眼角掛了一滴淚,臉上多了一行淚痕。
原著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但是他記不清夢了什麼,隻記得他在夢裡哭了很多次,有很多人的身影。
原著平複一下心情,他起身看了看外麵,外麵天高雲淡,豔陽高照,樹葉在烈日之下打著蔫,麻雀躲在樹蔭底下縮著頭休憩,一條毛毛蟲剛從陰涼地方爬到陽光下,然後立馬又快速拉回來了,原著看著那塊的陽光,估計可以煎熟一個雞蛋了。
原著看了一眼時間,下午三點鐘,也是最熱的時間之一。
原著下床走到桌子前,掏出抽屜,抽屜裡有一節西恩的鎖鏈,他覺得既然要立碑,就連西恩的也一起立了吧。
原著換好衣服,將西恩碎片揣在兜裡,然後走出房間,他來到桃花房間,房間門是開著的,他看見根嫂正在小心翼翼的打掃著。
根嫂一邊含淚一邊看看這看看那,她把桃花當做兒子了,現如今她失去了一個兒子。
原著看見根嫂落寞傷感的背影,屬實不忍心打擾,他的目光瞟了一眼床上,床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十大捆帶血的繃帶。
“根嫂,這間屋子不用收拾了,”菜花不知何時走到原著身後對著根嫂說道。
原著回頭看向菜花,然後又看了看根嫂,根嫂聽後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她看了一眼原著和菜花,她看見他倆故作堅強的模樣不忍心哭泣,於是她立刻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出去。
“給根嫂一些時間冷靜吧,她現在走不出來,”菜花看著根嫂離去的背影說道。
原著也看過去,這裡不僅僅是根嫂無法釋懷,就連原著都無法適應沒有桃花的生活。
“根嫂把桃花當成了自己的兒子了,兒子沒了自然會傷心,”原著歎了口氣說道。
“你怎麼了?哭過了?”菜花看見原著眼角處紅紅的問道。
“我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裡我夢到了很多,我夢到我身邊所有人的死,我覺得我有點承受不住這些,”原著覺得心裡有許多石子堵住血液的流通,似乎有一個塑料薄膜在裹住自己的心臟,似乎自己的腦子裡被千萬隻蟲子啃食,那種感覺生不如死,鬱鬱寡歡。
“我們出去透透氣吧,然後去廟那裡。”菜花給出建議,他看見原著現在的眼睛裡似乎沒了未來以及沒了活下去的希望了。
“嗯。”原著點著頭,望著根嫂離去的方向。
“我也跟著去,”這時柳離從樓梯上走下來,他一直思來想去的沒有睡覺。
“走吧,”菜花說完後,從桃花房間裡找出一個塑料袋,他將十個繃帶全部裝進去,然後拉著失神的原著離開。
剛走彆墅門口,烈日陽光狠狠的晃了一下他們眼睛,此時正是最熱的時刻,原本精神恍惚的原著,被照的更加蔫了。
“好熱……”原著不由的說出口。
“走捷徑吧,”柳離說道,隨即在他們麵前開了一條裂縫,裂縫逐漸擴大。
原著能清晰的看見裂縫那一側的景象,正是廟前的空地。
菜花看見後,突然驚訝了一下,以前柳離還沒有這個能力的,裂縫開了之後是看不見另一頭的景色,沒想到短短時間居然把自己的實力提升了這麼多。
菜花驚訝歸驚訝,於是拉著原著跨過去,柳離跟在他們後麵。
來到空地前,原著看見了之前光禿禿的土地上長了一片片嫩綠的芽,這些芽都是桃花樹嫩芽,看來明幽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樹被砍了,原著看到這想到,要不然這些芽該被薅走了。
“我們去廟後麵吧,”菜花看向原著和柳離說道,看見二者點了點頭後前往廟的後院。
廟的後院有一片地沒有種上樹,那是柳離留給原著以後種菜用的,因為地方大,所以立個墓碑完全沒問題。
他們三人站在緣側上,看著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