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凱的尖叫聲似乎才傳進我的耳朵。
對不起,我真救不了你。
我閉著眼,想象著段凱摔下車頂後,被無數的喪屍分食肢解的畫麵。
眼淚不受控製地溢出眼眶。
這個混小子,明明之前還跟戴玉珩那幫混蛋霸淩我來著。
明明那次還被我一拳打成豬頭來著。
明明還被唐虎揍得進了醫務室。
明明在宿舍裡還叫我走人來著。
“小時候我老爸揍我比這個厲害多了……”
之前那種囂張的話跟點讀機一樣在我腦中重複。
這家夥整天都說點什麼屁話。
想到這裡,我悲從中來,不單單是因為沒能就下他而悲傷。
這一次,更是因為失去了這麼一個值得信任、生死與共的朋友而悲傷。
“哎——哎——”
不對,這貨被金剛卡住了氣管一樣的尖叫聲怎麼還在持續?
難道還在被喪屍生吞活剝呢,那也太慘了。
被喪屍撕咬的時候,人往往不會立馬死去,而是眼睜睜地看著無數的喪屍分食自己。
這種絕望、這種痛苦,我在前世曾經曆過。
我睜開眼——
納尼!!
隻見熊偉的半個身子探出天窗冒出來,伸著粗壯的手臂,牢牢抓住了段凱的襠部。
好一招擒龍手。
段凱的尺寸我是見識過的,之前在行政樓他還頂了我一下。
沒想到那玩意正兒八經的用處沒派上,現在倒成了救他一命的唯一把柄。
“你個死方慕,還他麼不趕緊拉我一把啊。”
段凱處在生死邊緣,心理和身體都備受煎熬。
被熊偉那強有力的手掌一抓,估計段凱那地方下半輩子隻能當擺設了。
可惜了這麼碩大的一個器具。
我渾身一震,雙腳一蹬,雙手一撐,跳出依維柯,爬到途觀車頂把段凱拉了回來。
我激動地說“還你一命!”
“還你麻痹。”段凱拋下這麼一句,一溜煙地竄進了依維柯裡。
我也不去管他,伸手把熊偉拉出了途觀。
由於他剛才急於探身子伸手抓段凱,手臂被天窗邊緣掛掉了一大塊皮肉。
現在整個手臂都是血淋淋的。
我們倆先後跳回依維柯,不等電動門關閉,直接把門直接猛地一拉。
幾個人的心才稍微從嗓子眼往下落了點。
寧芷柔臉上滿是淚痕,趴在段凱懷裡哭泣。
熊偉則不斷地伸縮手臂上的肌肉,來緩解疼痛。
而我,到現在雙腿還在發抖,心臟“砰砰砰”地直跳。
渾身的動脈都在跟著跳動,後來覺得整輛車都在跳動。
不對,原來依維柯被外麵的喪屍擠得搖來晃去。
外麵的喪屍越聚越多,它們已經淹沒了途觀,一個疊著一個,把整輛依維柯都包圍了。
嘶吼聲、拍打聲充斥在整個車廂周圍。
原本窗明幾淨車廂,被喪屍那殘缺不全的身體遮擋暗淡了下來。
滲人的血汙在車窗上纖毫畢現。
“快快快,快開車!”段凱一邊偷偷捂住自己的襠部,一邊催促道。
我也不再猶豫,坐進駕駛室,手我掛擋杆,腳踩離合器,一個加速就衝出了喪屍群。
依維柯跟坦克一樣,把車前的喪屍紛紛卷入車底。
輪胎壓在成堆的喪屍身上,跟過減速帶一樣搖搖晃晃。
皮膚、肌肉、骨頭被碾壓成泥的聲音,從車底傳來,聽得人冷汗直下。
依維柯在大門緩慢地繞了一圈,喪屍們跟追逐獵物的獵狗一樣跟在後麵。
我調整好方向,朝宿舍樓那裡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