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煙全程戴著墨鏡,還從旁邊架子上的雜誌用來擋臉掩護。
她假裝個路人在讀雜誌,其實墨鏡底下的眼睛不停地往男人那一桌瞟,眼睛都快瞟成斜視了。
裴知聿坐在那,從容淡然,儘顯出名貴世家養出來的貴公子氣質,那種物欲極大滿足後的疏懶感是普通人演都演不像的,那都是燒錢堆砌出來的。
跟他約會的女人在細聲說話,而他也很有修養,平靜地聆聽著。
談到興趣正濃時,男人眼裡還會浮出點淺淡的笑意。
付煙的醋壇子都要打翻了。
很快,她就看見裴知聿對麵的女人起身離開了座位,往廁所的地方走去。
機會來了!
付煙起身,扶了扶墨鏡,就扭著腰裝作路人從裴知聿的身邊經過。
然後,她就故意假裝不小心撞到了他。
裴知聿坐在那,就被她撞了下。
他皺了眉。
很快他就看起來這個走路癲癲看起來精神不正常的女人連聲道歉。
“啊,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聽到這個聲音,本來垂眼的裴知聿手指微動。
明明知道了她是誰,他偏生沒有一點反應,假裝沒有認出來。
付煙覺得憋屈,不爽死了。
他不認,那就隻有她自己來了。
她道歉完,抬起頭看見他,便單手摘下了墨鏡,“哥哥?”
“你怎麼也在這裡?”
裴知聿側目,就看見了她臉上露出了詫異又驚喜的表情,她肌膚通透,她這個笑容讓她仿佛全身都在閃爍著光。
他能看見她說完,眼神不停往他對麵的桌上去瞟。
他欣賞著,也不說話。
隻見眼前的女人故作懊惱地敲了下腦袋,“哦!我忘記了,你現在就是在吃飯。”
“我跟朋友約了在這裡吃飯,現在她還沒到,隻是我沒有想到哥哥你竟然就是在這家餐廳吃飯,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舔了他這麼久,付煙現在最深諳裴知聿的尿性。
她現在很怕他來一句“演技不錯”。
提心吊膽了一會。
但幸好男人看了過來,麵色平靜。
“是很巧。”他道。
付煙鬆了一口氣,看來她演技好到讓他相信了。
她又期待地看他。
“哥哥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嗎?”
裴知聿拿著紅酒杯的手就這麼一停,但隻兩秒,他便風輕雲淡地抿了一口,紅酒染紅了些他線條淩厲的薄唇,他的麵容不見微醺,依然高寒疏離。
像陡峭懸崖上的一棵寒鬆,淩霜傲雪。
可付煙就是想開輛挖掘機把他這棵寒鬆給挖下來,再栽種在自家庭院裡,讓他也入入世。
付煙說完,眼睛死死地盯著裴知聿的臉,不肯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女人說話輕聲細語的,說的話又是男女間容易引起無限幻想的話題。
裴知聿放下了酒杯,情緒很淡。
他能用最平靜的語氣,神色自若地說出最渣的話來。
“不記得了。”
他微擰眉,似乎真的是想不起來了。
不像是裝的。
付煙瞪大雙眼,心痛得想西子捧心,覺得心梗。
她恨不得現在捂住男人的嘴巴,叫他不要再說出這麼冷冰冰的話來。
她都要氣死了。
付煙委屈,覺得自己就像個來抓奸的妻子。
喝醉後把親了她的事情忘了,現在還跟其他女人在這裡約會吃飯,占完便宜就跑,他怎麼可以這麼渣?!!
她氣得想把手提包甩在裴知聿的臉上。
這時,他望了過來,作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聲音低啞,像砂礫磨過她的鼓膜。
“我做了什麼,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