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剛一到垂拱殿,蔡京就稟告說:“皇上,我已讓王詵把朱勔帶來了。”
徽宗一聽:“哦,是嗎?快快快,讓他進來。”
也是剛剛下朝的王詵,這時候就在大殿門口和朱勔一起站著呢。一聽皇上召見,便一起來到了徽宗麵前。
一年前,王詵就曾經向徽宗提到過這個朱勔,楊光華知道的當然更早。此時朱勔就站在徽宗的麵前,蔡京和王詵都在他的左邊站著;楊光華呢,在自己的座位上也站起來看著。徽宗上下一打量,小夥子身材苗條,中等個子,臉龐瘦削,眼睛雖然不大,但晶亮晶亮的,薄薄的嘴唇,挺而尖的鼻子,穿著一身很可身的用江南絲綢做成的富商袍服。徽宗想,好精乾的家夥呀,挺中看的。心裡想著嘴上就說:“你,就是朱勔?”
朱勔生平能見到皇帝,對他來說,猶如做夢。聽皇上一問,頭就有點懵,嗡嗡直響。愣了半天,沒有反應。蔡京忙用右手在他左手腕上一掐,他才顫了一下,立即趴下磕頭,一邊磕一邊說:“小,小人正是,正是朱勔,江南商人朱勔”。
徽宗說:“起來吧,起來吧。朕從來不跟商人打交道。你們這些經商的也來不到皇宮裡,更不用說進這個大殿。今天讓你來,是宰相和王晉卿幾次向朕介紹你,推薦你,聽說你在鑒定和經銷玉石,還有石雕木雕扇子等江南藝術珍品方麵很有造詣?”
朱勔從地上爬起來,抬眼看了一下皇上,耳朵裡又嗡嗡了幾下,才鎮定下來,連忙回道:“謝,謝皇上抬愛,小人朱勔,自幼隨父經商,先天對玉石翡翠水晶敏感,搭眼就能看出真假優劣,年齡稍大後又對江南的石雕,木雕和玉雕等民間藝術越來越感興趣,也就隨之做過一些研究,算是有些心得,也算不上什麼大本事,小人惟願聽從皇上調遣安排。”
徽宗聽這個人說話聲音猶如泉水叮咚,格外悅耳動聽,吐詞非常清晰,語言特彆流暢,儘管第一次見皇上,但除了一開始稍顯緊張,然後似乎就冷靜了。僅憑這點,徽宗覺得這是個人物。就接著說,“朕讓你來見,就是想聽聽你對江南的玉雕石雕木雕,還有什麼竹雕對吧,這些藝術品的美麗呀,價值呀等等,為朕做一個介紹吧。”
朱勔聽徽宗這樣一說,就從江南的木刻和石雕說起來,簡直如爆豆子一般,把這些江南藝術珍品的特色、工藝、內涵和價值及在民間的影響力向皇上做了彙報。說罷,就左顧右盼,並念念有詞地問:“我的包,我的包呢?”
徽宗越聽越高興,越聽越興奮,也越聽越激動,還沒等朱勔介紹完,就開始在大殿裡踱步,並且越走越快。這,正是徽宗特彆高興的表現。正走著呢,忽聽朱勔著急地發問,就停下腳步,看著朱勔反問道:“包?什麼包?你的包在哪裡?”
徽宗的話音未落,楊戩舉著個黃色布袋跑到他跟前,說:“這,這兒呢”。
徽宗努了努嘴,楊戩就把那布袋遞給了朱勔。原來是進垂拱殿之前,按照保證皇上安全的規定,原本由朱勔提著的這個袋子,被守衛禁軍檢查之後,不容解釋,就留在了楊戩的值班室。當時王詵有些生氣地說:“既然不讓帶進去,那你就拿著吧,不過,皇上隨時都要看袋子裡的寶貝,要是誤了事,皇上怪罪下來,可彆怪我沒告訴你,唵?”
聽聞此言,楊戩就一直提著袋子守在大殿門口,生怕耽誤了皇上查看被治罪。所以聽到朱勔和皇上先後發問,就急忙遞了過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