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剛剛離開的伍冰月又端著醫療托盤走了進來。
她根本不看陸川，直接對顧雲溪道：“顧小姐，方總需要進行肌肉按摩了。”
陸川明知道這是對方在下逐客令，他還是厚著臉皮問道：“伍醫生，不知道方先生有沒有潛意識？能不能聽見來自外界的聲音？”
伍冰月皺眉道：“人體處於深度昏迷狀態時，誰也無法確定他能不能聽見外界的聲音，不過……你如果有什麼急需轉達的情況，我可以試著在他耳邊轉述。”
“太好了。”
陸川眼前一亮，立即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文件，激動道：“這是最新的國內外金融機構的力量對比和資金分布，請務必讓方總了解當前形勢的嚴峻性。”
顧雲溪替伍冰月接過文件，鄭重地點頭：“好的，我們會想辦法的。陸處長，您也要保重身體。”
“我有什麼好保重的，天生的勞碌命。”陸川歎了口氣，轉身朝病房外麵走去。
送走了滿臉鬱悶的陸川後，顧雲溪和伍冰月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伍冰月低聲道：“看來外麵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糕。”
國政府的助攻，肯定比之前幾次要難對付的多。而方陽又處於昏迷中，國資機構群龍無首，肯定不好過。
不過，那些家夥的血條厚的很，不至於虧了這麼一點就要死要活，這次無非就是一次試探，不要管他們，我們繼續按照方陽的計劃來。”
伍冰月眨眨眼睛，輕聲道：“我不知道他有什麼計劃，公司的事情，你和周副董商量著來就行了。”
顧雲溪歎氣道：“行，我知道了，你就全心全意把他照顧好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
事實上，現在外界的情況何止是不樂觀這麼簡單。
國傾舉國之力發起的貿易戰麵前，如今的華國顯得毫無招架之力。
各行各業都遭受了嚴重的衝擊，經濟危機的苗頭已然顯現。
國市場的玩具、家具、紡織品企業遭遇“訂單腰斬”。
加征關稅後，這些商品的售價甚至比美國本土產品還高出20，買家紛紛選擇棄貨，導致企業倉庫裡的積壓商品堆積如山。
國80的進口份額。然而加稅之後，價格優勢蕩然無存，金鄉大蒜批發價在一周內暴跌40，許多農戶隻能含淚翻耕蒜田，改種玉米。
科技領域的困境則更為嚴峻。行業龍頭“華芯國際”被切斷了關鍵的euv光刻機供應鏈，庫存僅能支撐三個月。
幾大頭部科技公司的研發部燈火通明、連軸轉了十幾個晝夜，可國產14納米製程的良品率依然卡在65，難以突破。
港口景象也透露出蕭瑟。起重機吊起準備運往美國的光伏組件，最終又緩緩放下——加征關稅讓每塊電池板的成本暴漲37，出口變得毫無競爭力。
而在特斯拉上海超級工廠的奠基儀式上，德國工程師們交頭接耳，原本承諾的電池技術轉讓協議因國的強力施壓，已然淪為了一紙空文。
在世界第一大經濟體的全方位進攻下，整個華國的各行各業都被打得措手不及，陷入一片茫然。他們都在翹首期盼，等待一位能力挽狂瀾的領袖出現。
此刻，所有的金融從業者，都無比懷念那個被稱為“方神”的男人，懷念當年在他帶領下，與華爾街機構交鋒並屢占上風的崢嶸歲月。
隻可惜，方神遭到了境外勢力的暗算，已經昏迷好久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
夜已深，病房外麵的走廊靜謐得像一潭死水。
伍冰月輕車熟路地朝門口的趙小虎等人揮揮手，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你們去休息吧，今晚我來守著方總。”
趙小虎打了個哈欠，這段時間伍冰月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方陽，他們早就習慣了。“辛苦伍小姐了，有情況隨時叫我們。”
待腳步聲漸漸遠去，伍冰月反手鎖上病房的門，從隨身的針包裡取出一根根銀針。她手法嫻熟地在方陽胸口的幾處穴位上飛快地紮了下去。
片刻之後，方陽緊閉的雙眼微微顫動，緩緩睜開。
“又有新情況了？”方陽的聲音有些沙啞，但眼神已經恢複了清明。
這段時間，在伍冰月的精心照料下，他的身體狀況非但沒有惡化，反而有了好轉的跡象，隻是對外依然維持著昏迷的假象。
伍冰月一邊幫他調整枕頭，讓他躺得更舒服一些，一邊低聲說道：“龍婆婆已經答應製作植物蠱了，卡琳娜也聯係上了喬納森的孫子，正在想辦法獲取理查德的頭發樣本。另外……”
“等等。”方陽微微皺眉，打斷了她的話：“龍婆婆是誰？”
伍冰月這才意識到，方陽並不知道龍婆婆的事情，於是簡單地向他介紹了龍婆婆的特殊本領。
方陽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還有這種奇人？很好，讓她儘快製作植物蠱。這種手段神不知鬼不覺，比直接刺殺要穩妥得多。”
“問題是時機。”伍冰月輕輕搖頭，有些擔憂地說道：“你覺得什麼時候讓理查德消失最合適？”
方陽沉思片刻，手指在床單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
“現在華爾街的資本巨鱷已經全麵發起攻勢，理查德的黑石集團也已經是強弩之末，退無可退。他的生死，對大局的影響已經不大。”
說到這裡，他忽然皺了皺眉頭：“不過，黑石集團的產業，我們想從中分一杯羹，恐怕不容易……”
伍冰月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在你想著怎麼收割他們之前，國內的機構，都快被他們打死了。”
“什麼意思？”方陽皺眉問道。
於是，伍冰月又把今天陸川前來探望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方陽。
聽完之後，方陽頓時笑了出來：“他們這些當官的最會演戲，你可彆被他們騙了。我才不信管理層這次依然束手無策。要知道，咱媽的實力，可比兩年前強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