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敏幼時的記憶裡,薛嵐一出現,手板就不遠了。薛嵐就是手板狂魔,是她幼時的噩夢!
麵對薛嵐的質問,薛敏訕訕笑道“阿娘,我真的不是科舉那塊料。有阿姐這麼個狀元在前,兩位舉人哥哥在後,阿娘你就饒了我吧!”
“哼。”薛嵐輕哼一聲,看在薛潛高中狀元的份上也就不再說什麼了,畢竟今天的主角是薛潛。
薛嵐露出了笑容對長女誇獎道“玉隱,做得不錯!”
其實薛嵐是個性情嚴肅的人,她往往更多地會指出孩子的缺點,並教導他們改正,而鮮少對他們的優點給予讚許和誇獎。
得到薛嵐的誇獎,薛潛著實有些受寵若驚“多謝阿娘誇獎,玉隱定然會竭儘全力,為薛家的興起而努力”
薛嵐滿意地笑了“玉隱,你可知阿娘因何被免職?”
薛潛答道“知道,是權貴的壓迫,百官的彈劾。”
“錯了!”
“錯了?”薛潛很是疑惑,薛嵐被權貴弄下馬幾乎已經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事,怎麼又錯了呢?
“你還記得最開始的彈劾是什麼罪名嗎?”其實薛嵐也是最近幾年才想明白,原來她的免職不僅僅是因為權貴的壓迫。
“是景耀舊黨弟子……”
“對了。其實我哪裡算得上什麼弟子呢。張老先生是我的座師,我還沒那個資格成為張老先生的弟子。”
“我當初官至大理寺卿,權貴弄倒我也是不容易的。其實最關鍵的點在於,我被打成了景耀舊黨的殘餘份子。”
“景耀舊黨殘餘的威力這麼大?百官如此忌憚嗎?”
“可不是,他們簡直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景耀新政把一些人嚇得不輕吧。不!那已經不是驚嚇了。應該是景耀新政刮下了他們的肥肉太多,刮得太疼了!”
薛潛一驚,那她算作什麼?當年身為大理寺卿的阿娘都無法抵擋,她一個小小的翰林院修撰又如何能抵擋呢?
“不用害怕,品階低有品階低的好處。低品階的官員一抓一大把,目標也就不那麼顯眼了。”
“其實,阿娘今天跟你講這些,也是想讓你做好準備,越往上,你的路會越難!”
“玉隱從不懼怕挑戰”薛潛微微一笑,第一爭得,升階的生路她也爭得!
而且她想要瘋狂一回。
如何才能迅速地累積資本,爬到高位?
答案就是站在風口浪尖,不被浪拍死,那麼就有機會被風送到青雲之上。
本來不是,你們偏說我們是,既然如此,我們是又如何?
……
三月二十一,晴。
原本和諧的朝堂分裂開了,其因便是一名叫管鞅的地方太守。
管鞅師從張策。
管鞅在地方治理得卓有成效,人口多了,人民富了,交的賦稅也就多了。
最開始是一名禦史在彈劾吏部官員不能賞罰分明,有失職之嫌。
然後被彈劾的官員能那麼輕易認罪嗎?當然不能了。被彈劾的那名官員就開始反駁。
然後吵著吵著,就提到了管鞅接連五年評優卻不得升遷。
然後就歪樓了。
圍繞著管鞅該不該升遷,朝野是分成了兩夥對著乾。
其實一夥的人數有些少,但是他們也是真能噴啊,硬生生是靠著一張嘴噴出了勢均力敵的效果。
呂琤覺得這樣就算是吵個三天三夜也難有結果,她決定出手了“好了,都彆吵了,朕問一個問題。”
“大周律中,太守升遷調任中央的條件是什麼?吏部尚書,你說。”
“回聖上,是太守在任滿三年,三年之中總評皆為優者可升遷,調職中央……”吏部尚書很尷尬,大周律黑紙白字地寫著他總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吧。
朝廷群臣皆靜,他們太久沒用大周律了,都忘了。好吧,其實是他們選擇性遺忘。
畢竟捧著大周律過活,那官生還有什麼樂趣?
沒想到聖上如此善用大周律。
這是第二次了吧!朝臣再一次地被呂琤用大周律堵的啞口無言
回去,他們一定要看大周律!
調任中央幾乎已經算得上是板上釘釘,但是調任個什麼職位,他們還得爭!
呂琤看著再次亂作一團,毫無秩序的朝堂,深深歎了口氣。
真懷念那個和諧有序的朝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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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群臣爭議管鞅是否升遷。
帝問吏部尚書“太守升遷於大周律何解?”
吏部尚書答“在任三年,接連評優,可以升遷,調任中央。”
管鞅遂得以升遷,中宗善周律由此可知矣。
長生元年三月,周律加印數次,仍一書難求。
——《中宗野史(探尋中宗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