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年抓著薑池魚的手腕將人拎起,手上的動作看起來沒輕沒重的,但薑池魚的手腕卻連一絲紅印都沒有浮現。
看見這一幕的陳末隻覺得自家少爺這是生氣了,抱著看熱鬨的心態站在一旁看著。
裴瑾年確實是沒有用很大的力氣,薑池魚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手腕有傳來任何的痛感,隻不過這人強勢的態度讓她有些不爽。
而等她抬眼一看,謔,還是個眼鏡男,還戴了口罩,這是見不得人嗎?
她被抓住的隻是一隻手的手腕,而她另外一隻手腕正懶散地垂在一側,看著裴瑾年鼻梁上架著的墨鏡薑池魚隻覺得很礙眼,抬手一把將其拽了下來。
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眸,男人的眼睛狹長,是很漂亮的丹鳳眼,眉尾上揚,看著有些陰柔,但這點陰柔硬生生被他眸中的冷靜給衝淡。
那漆黑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就這樣靜靜盯著薑池魚,給予薑池魚一種此時在麵前人眼裡自己就是對方的全世界的錯覺。
在短暫的幾秒鐘時間被無限拉長,薑池魚緩慢眨了眨眼,嘴唇蠕動半晌,最終隻說出一句由衷的誇獎,“這麼好看的眼睛……藏起來乾嘛?”
她雖然是這樣說的,可是手上的動作卻和她所說的完全不同,那副黑色墨鏡被她隨意掂在手上,裴瑾年原以為自己這副墨鏡今晚勢必要報廢的,結果女孩蔥白的指尖捏著墨鏡的鼻托處慢吞吞地又給他戴了回來。
不是說彆藏著嗎?
裴瑾年心中雖有疑惑可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拉著薑池魚就要往外走,可薑池魚卻不知道從哪裡看出來他對此有疑惑,自己主動解釋:
“不想彆人看見……所以還是藏著吧。”
她的聲音帶著被酒精肆虐過的沙啞,雖然語調緩慢卻依舊彆樣的好聽。
裴瑾年並未作聲,隻是嘴角上揚了一個微妙的弧度。
是這樣嗎?
陳末看著這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心中雖然覺得不對勁可還是很識相的沒有多嘴問哪怕一句。
在裴瑾年這樣的人身邊做事,察言觀色少說多做是最基本的事情。
他現在最需要做的是開好他的車。
多的一句話也彆問。
事實上裴瑾年今天晚上能過來他都很震驚。
陳末之所以會把薑池魚喝酒喝醉了的事情告訴裴瑾年不是想要裴瑾年過來接薑池魚回去,而是想要問裴瑾年他該怎樣把人送回去。
隻要裴瑾年發話,他三兩下就能將人打暈了拖回去,可是裴瑾年沒有開這個口他便不能擅自動手。
結果他的一則通報卻硬生生把人都給喊了過來。
黑色的邁巴赫平穩地行駛在燈火通明的京海市道路上,室內除了三人的呼吸聲再無彆的聲音,陳末猶豫許久後還是問了一句,“少爺,回哪?”
“裴家。”
他說的不是靜園而是裴家,也就是說他是準備先把薑池魚送回去。
至於為什麼是先把薑池魚送回去而不是他準備回裴家睡覺呢?
因為他現在還是一個“死人”,要是就這樣突然出現在薑池魚麵前,保不準薑池魚的心臟就要被嚇得停止跳動了。
“好的。”
陳末沒有再多嘴一句,沉默地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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