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抬眸看長庚,聲音十分堅定:“長庚大人都能冒這個險,我這個做母親的有何冒不得!”
長庚心下有幾分佩服,指了指地上的水,“去將這些水燒熱一下。”
沈清河點頭,卻沒有立刻去抬水,而是走近了些,湊在長庚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長庚聽罷,眼中閃過一絲銳利。
他立刻停手,跟著沈清河一同走到正宮前,喊停了那些焦心忙碌的宮婢。
聽見長庚的聲音,宮婢們停下手中的活計,露出困惑的神情。
沈清河掃過每一個宮婢的臉龐,聲音沉穩,“封宮時,忘憂宮哪些宮人正好出宮辦事?”
眾宮婢們互相抬眼對視,然後又低下頭,沒有人想多事。
沈清河輕笑一聲,繼續道:“今日之事,關乎皇室血脈,若是誰出來檢舉皇子與公主出事前幾日的異常發現,發現一樁便有黃金十輛,如果聖上查明確有此事再加十兩。”
沈清河的話音一落,原本寂靜無聲的宮人們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十兩黃金,幾乎是她們幾年的月奉,誘惑力太大。
可想到那人身後的人,擔心家人的命,她們還是死死低著頭,沒有人站出來。
沈清河看著這些低頭的宮人,沒有了耐心,冷冷的說:“看來是整個忘憂宮宮人沆瀣一氣,謀害皇子與公主,按照本朝律法,誅三族!”
沈清河說罷,轉身看向長庚,聲音不大不小,卻十分淩厲,“長庚,即刻去傳話,忘憂宮所有奴婢合謀害皇子與公主!”
長庚轉身,所有宮人顫抖著求饒。
沈清河沒有搭理,立刻轉身,抬腳就要往殿內走。
終於,一個年輕的宮女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站出來,她低頭顫聲道:“娘娘,前幾日,楚貴妃曾召過田嬤嬤去幫忙。”
沈清河眼眸微眯,記下了這個名字,“田嬤嬤何在?”
又一個宮婢站了出來,“娘娘,封宮時,田嬤嬤正好去膳房替大皇子與二公主傳膳。”
沈清河的臉色凝重。
她心中已經有了就分猜測,這件事和楚憐絕脫不了乾係。
隻是聽聞扶風最近正在和西晉開戰,朝中正缺武將,而楚憐的父親楚軒手握兵權還是武將中的翹楚。
這件事若是此時捅開,絕不是一件好事。
思索過後,她努力平複情緒,淡淡的說:“這兩位宮女,各賞金15兩,長庚立刻去傳話,讓庫房賞給她們的家人。”
說完,她轉身,重新走進殿內,燭光搖曳中,兩個小小的身影躺在床榻上,潮紅的臉上布滿勒住。
乘兒的眉頭緊鎖,仿佛在夢中也承受著無儘的痛苦。
嫿兒身子弱一些,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沈清河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揪住,疼痛得無法呼吸。
她低下頭,扯下臉上的麵紗,若兩個孩子死了,她留在宮裡做什麼呢?
……
獨孤稚坐在案前,眉頭緊鎖,燭光映照下,他的臉龐顯得格外冷峻。
他垂眸看著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隻有燭火的搖曳聲偶爾打破這寂靜。
他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打著,發出有節奏的聲。
“田嬤嬤,你說是楚夫人給你的布匹,你不知情?”
田嬤嬤跪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她抬頭看向獨孤稚,眼中滿是恐懼和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