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蕾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指甲在大衣紐扣上刮出細微聲響。
胡同裡潮濕的風裹著槐花香湧來,卻衝不散李霖眼底那些讓她窒息的關切。
場合所迫也好,眾人攛掇也罷,這本就是她自己的事,輪不到四哥在這兒指手畫腳。
她垂眸盯著李霖鋥亮的皮鞋尖,突然覺得可笑。
這些年,顧晨會記得她隨口提過的桂花糕,會在暴雨天穿過三條街給她送傘,
更何況,曾經顧晨真真的為自己擋過子彈。
貌似嫁顧晨,也沒什麼不好。
"四哥,"文蕾抬起頭,目光冷得像臘月的井水,"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她頓了頓,掃過眾人緊繃的神色,突然輕笑出聲,
"而且顧晨本就很優秀,你又憑什麼覺得嫁他,不是出自我本心呢?"
話音未落,胡同裡驟然炸開一陣騷動,
顧晨猛地轉頭,喉結上下滾動兩下,脖頸處暴起的青筋隨著劇烈心跳突突跳動。
他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睫毛在眼底投下細碎的陰影,瞳孔裡快速閃過一道明亮的光,像是寒夜裡驟然燃起的焰火。
嘴角微微顫抖著,欲言又止,乾裂的嘴唇翕動幾下,最終隻是無聲地望著文蕾,
胸腔劇烈起伏帶得歪斜的領帶也跟著輕輕晃動,眼底翻湧的情緒如同漲潮的海水,將所有防備都衝得支離破碎。
與此同時,李霖喉間壓抑的歎息也幽幽溢出,這歎息飽含著苦澀與無奈。
“若是你真的下定決心了,我就祝你幸福吧!”
李霖靜靜凝視著文蕾,時間仿佛在此刻凝滯。
他深邃的雙眸如同被月光浸透的寒潭,表麵平靜無波,倒映著她倔強的眉眼,卻讓人看不清潭底是否暗流湧動。
下一秒,他轉身時帶起的衣角掃過磚牆,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文蕾的目光追著李霖逐漸縮小的背影,看他的身影在胡同轉角處被月光揉碎。
直到那道熟悉的灰藍色徹底消失在黑暗裡,她才緩緩轉回身,卻直直撞進顧晨滾燙的目光中。
他的眼神像是剛淬過火的鐵,帶著灼人的溫度,又泛著一絲小心翼翼的忐忑,喉結急促地滾動了一下,嘴角動了動,卻又把所有的話都咽回了喉嚨裡。
文蕾狠狠吐出一口濁氣,胸腔裡翻湧的煩躁幾乎要衝破喉嚨。
她仰頭望著巷口那輪蒙著薄雲的月亮,喉間溢出一聲又長又澀的歎息,心裡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靠,都他娘的什麼狗屁倒灶的事!
嗬嗬,活脫脫跳進狗血劇裡新歡舊愛修羅場的橋段了。”。
她狠狠踢開腳邊一顆石子,聽它骨碌碌滾進牆角陰影裡。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燙人的委屈和荒唐感順著血管亂竄,
"他奶奶的!穿越過來連初戀的滋味都沒搞清楚,就被現實一悶棍打得稀碎!”
真要跟顧晨訂婚?狗屁愛情都沒影的事兒,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
她的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狀的紅痕,混著冷汗的刺痛感,倒比此刻亂糟糟的心情更真切幾分。
丁雁羽挽著文初的胳膊,衝著李霖離開的方向撇了撇嘴,猩紅的唇角扯出輕蔑的弧度,
"好一出深情大戲!李四少到底是李四少啊!裝了這麼多年的冰山,倒在這兒化出春水來了?"
她還想繼續冷嘲熱諷,突然感覺手心被文初輕輕捏了一下。
她詫異轉頭,正對上文初半垂的眼簾,夜風卷著槐花香掠過兩人之間,丁雁羽卻瞬間讀懂了文初的暗示。
"你說的...都是真的?"顧晨的話在夜色中碎成顫抖的尾音,在寂靜胡同裡格外刺耳。
文蕾望著那雙盛滿滾燙期待的眼睛,後槽牙抵著腮幫子。
胡同深處飄來誰家收音機的戲曲聲,咿咿呀呀唱著"良辰美景奈何天",倒襯得眼前這場麵愈發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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