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文蕾感覺自己活脫脫是老天爺抓來撒氣的倒黴蛋。
前腳剛被一群熱心過頭的親友連哄帶騙,半推半就和顧晨敲定了戀愛關係;
後腳又被趙大隊長等人纏得脫不了身,生生被逼著成了廢品回收站的大股東。
空間裡燙金的股權書,那玩意兒比燒紅的鐵板還燙手,
滿心都是被架在火上烤的憋屈——
怎麼一不小心就淪落成“破爛界扛把子”大股東了?
文蕾每天都在辦公室對著賬本唉聲歎氣,指甲在股東協議上劃出密密麻麻的道子,活像隻炸毛的貓。
誰能想到,當她還在為“破爛女王”頭銜欲哭無淚時,京郊那片曾被她嫌棄的廢品場,竟像施了魔法般變了模樣。
鏽跡斑斑的廢鐵被切割重組,成了供不應求的工業零件;
花花綠綠的塑料瓶進了流水線,搖身一變成了透明純淨的再生顆粒。
“再生資源利用有限公司”的招牌越擦越亮,送貨的貨車排著長隊堵在廠門口,
連工商局的領導都親自來考察,直誇這是“變廢為寶”的模範企業。
文蕾攥著報表的手指關節發白,油墨印著的利潤數字刺得她眼眶發燙。
她卻盯著"再生資源利用有限公司"的抬頭冷笑——月入五位數又怎樣?
她堂堂名校畢業生、公職身份,還有福滿樓連鎖店、罐頭廠股權、服裝廠分紅,
如今全被"破爛女王"四個字碾得粉碎。
文蕾還沒從“破爛女王”的頭銜暴擊裡緩過神,顧晨爸媽和外婆溫伽伊帶著鋪天蓋地的喜氣“殺”進了京市。
文蕾攥著顧晨的手微微發汗,硬著頭皮跨進顧家大院。
顧爺爺端坐在太師椅上,眼角笑出的褶子裡都藏著狡黠,
"丫頭,都說人強不過命!我就說你肯定會是我們顧家兒媳婦嘛!"
顧晨媽媽攥著文蕾的手來回摩挲,眼角的笑紋裡都沁著蜜,祖傳的翡翠鐲子"哢嗒"一聲穩穩套上她手腕,
"可算盼到這一天!晨晨那小子打小就倔,認準的人八頭牛都拉不回。"
話音未落,外婆溫伽伊顫巍巍解開紅綢,溫潤的翡翠玉佩在陽光下泛著柔光,枯瘦的手指輕輕拍了拍玉佩,
"這是溫家傳了五代的寶貝,現在外婆就把它送給你了。"
文蕾臉頰還泛著被長輩們誇得發燙的紅暈,突然聽見大院門“吱呀”一聲,像拉開了幕布。
顧晨爸爸身著筆挺中山裝,胸前的鋼筆彆得板正,皮鞋擦得鋥亮,卻掩不住眉間的凝重。
跟在他身後的林琳眼眶泛紅,睫毛上還沾著未乾的淚珠,攥緊的手指關節泛白,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林琳和顧爸爸踏入堂屋後,氣氛瞬間變得沉重如鉛。
文蕾僵在原地,後背滲出細密冷汗,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林琳低著頭縮在顧爸爸身側,肩膀微微發顫,像隻受驚的小鹿,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和原文裡的女主形象大相徑庭。
顧瑤卻渾然不覺異樣,笑語盈盈地迎上去,正要將林琳往椅子上拉,
顧爸爸卻突然重重地清了清嗓子,那聲音仿佛帶著無形的重量,瞬間將顧瑤伸出的手釘在了半空。
屋內死寂一片,隻有老式座鐘“滴答滴答”的聲響,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著眾人緊繃的神經。
文蕾偷偷斜睨顧晨,隻見他緊抿著唇,臉色陰沉得可怕,周身散發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寒氣。
她心中警鈴大作,這顧家是要撥亂反正?看這樣子,顧爸爸已經和林琳相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