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聽著道一的講述,良久,終是沒忍住,輕輕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中,滿是感慨與唏噓。
這般局麵,乍一聽著實有些出乎意料,可細細想來,卻又似在情理之中。
開倒車的事兒,在曆史的長河中實在是太過常見了,就拿華國來說吧,遙想明朝之時,諸多領域皆是領先於世界,不管是精妙絕倫的手工技藝,還是影響深遠的航海探索,亦或是那獨樹一幟的文化思想,都綻放著耀眼光芒,彰顯著大國風範。
奈何清朝一來,當政者竟推行閉關鎖國之策,仿若給自己砌了一堵高牆,將外麵的世界徹底隔絕開來。
如此一來,原本積攢下的領先優勢,如同春日裡消融的冰雪,一點點消逝,最終徹底落後於人。
當真是眼界決定格局,一步錯,步步錯,錯失了發展的良機,便隻能在時代的浪潮中被越甩越遠。
仙界又何嘗不是這番境遇呢?
那些妄圖掌控全局的人,自作聰明地毀掉後續境界的資料,滿心以為隻要自家一族緊握修煉功法與資料,便能將仙界的統治權牢牢攥在手中,世世代代,永永遠遠。
卻唯獨沒料到,後輩竟是那般不爭氣,空有絕佳的修煉資源與深厚底蘊,明明擁有絕對領先的能力,卻在日複一日的爭鬥、內耗中消磨了銳氣,被他人尋得破綻,一舉翻盤。
結果,就鬨出了如今這等奇葩又令人無奈的狀況。
林淵想到自己此前還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一直憂心忡忡,生怕仙界的強者盯上人間這塊“肥肉”,時刻警惕著。
可誰能想到,現實竟是這般“骨感”。
好家夥,就仙界如今這情形,即便他們有心下來,怕是也未必能在自己這兒討得好處去。
畢竟人間有著力量上限的限製,無論他們使出何種手段跨界而來,實力都得大打折扣,跌落至煉虛合道境界。
以自己如今的能耐,對上這般境界的對手,又何懼之有?
可若是上麵真有大羅金仙、聖人那般的頂尖存在,哪怕跌落境界,其底蘊、手段也絕非尋常人可比,那自己還真得掂量掂量,謹慎應對。
結果呢,人家壓根兒就沒有,這般落差,著實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此時,趴在林淵肩頭的深淵蜘蛛,也心有戚戚然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聲輕悠悠的,卻似承載著無儘的過往與遺憾。
想當年,它因自身實力不濟,麵對滅族之仇,隻能將恨意深埋心底,連報仇的念頭都不敢輕易萌生,生怕是以卵擊石,徒增傷亡。
直至遇見林淵,猶如在黑暗中尋得一絲曙光,讓它重燃了複仇的希望之火,滿心以為終於等來機會,能得償所願,血債血償。
可誰曾想,命運竟是如此捉弄人,它其實早就以一種另類至極的方式報了仇。
靠著那漫長歲月裡頑強的“能活”本事,生生熬死了那群仇人。
倒不是說仙人的壽命天生就比它短,實則是那些家夥整日爭權奪利,鬥得你死我活,今兒個隕落幾個高手,明兒個又折損一批精銳,任你族人再多,這般無休止的消耗下去,再多的生力軍也禁不起折騰。
待到那些個絕頂存在在紛爭中紛紛消逝,後頭的人又不安分,繼續搞事情,致使仙界弄丟了後續境界的傳承,修行之路受阻,眾人的壽命也隨之相對衰減下來。
如此,又怎能比得過深淵蜘蛛這等曆經磨難、生命力頑強的古老存在呢?
隻是,這般結果,雖說仇算是報了,卻總讓人感覺少了幾分酣暢淋漓,多了些許意猶未儘。
至於道一此番所言是真是假,其實也無需過分擔憂。
瞧瞧他如今這淒慘落魄、寄人籬下的模樣,若還敢信口雌黃、編造謊言,那可真算得上是條“鐵打的漢子”了。
再者說,即便他說了謊,細細想來,影響也著實不大。
既然已知仙界的人實力孱弱,若沒了天書這等逆天法寶,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順利降臨下界,林淵自是能放下心來。
反正他本就不是那惹事生非、主動尋釁之人,斷不會沒事找事,貿然跑上去自找麻煩。
至少在當下,提升自身實力,穩固根基才是重中之重。
真要踏足仙界,那也得等自身實力足夠雄厚,有了十足的把握再說。
況且,他手握底牌,即便要偷偷潛入仙界,也並非難事。
哪怕道一是存了引誘自己上去送死的心思,那也無所謂,憑借自身諸多手段,他想要全身而退,實在是易如反掌。
“挺讓人失望的。”林淵微微皺眉,輕聲說道,語氣中透著一絲悵惘。
“是啊!大人,想當年那些人,何等的勇猛,天資卓絕,縱橫仙界,威風八麵,誰能料到竟會落入這般淒涼結局呢。”
深淵蜘蛛附和著,言語間滿是無奈與惋惜,眼神中流露出對往昔歲月的追憶之色。
雖說敵人已然消逝,可它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滿心都是可惜之情。
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強者,竟以如此窩囊、黯淡的方式落幕,實在是令人心生悲哀,仿若一場絢爛煙火,在夜空中匆匆綻放後,便隻剩無儘黑暗與寂靜,徒留後人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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