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權力,哪來的平等。
表麵的平等是由權力和地位構成。
她雖然擁有世代家族賜予的高於他的頭銜與地位,卻沒有實質性權力,即——沒有金錢。
而他最不缺的便是金錢。
如果能把他不缺少的資產給她帶來安全感,那是一加一大於二的買賣。
因為他想留下的,是真實的她。
他希望見到一個平等的靈魂,而非一個虛偽的軀殼。
佟瑞曉說:“你高估錢在我心裡的重要性。”
且低估了你在我心中的重要性。
“我手裡的錢已經夠自己和父母孩子安穩過完一輩子,多了也無益,生不帶來死不帶走,拿出來些不痛不癢。”
“這份協議也許在你看來匪夷所思,但並不會給我造成什麼影響,這是我認真思考很久的結果。”
“一周內如果你同意,我們簽字並去公證處公證,如果不同意那就算了。”
他接到一通電話,有公司的事情需要解決,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簡厭坐在車裡,讓司機開去一家律所。
她反複地翻看這協議的內容,閉上眼就能回想起他那嚴肅到近乎執著的表情。
到底是為什麼……
她不認為自己知道什麼機密這麼值錢,也不會往任何感情方麵幻想。一旦扯上金錢就不談感情,這是人之常情。
佟瑞曉是在做什麼?
試探她的貪婪程度?
那也用不著自割腿肉到這個地步。
簡厭活了這麼多年,從來自詡聰明,還第一次猜不透一個人到底怎麼想的。
不論套用過去見過的哪一個公式,都不能得出正確答案。
她忽然深刻的理解了,這個人,是不同於司衍琛、簡天賜、方鶴、她認識的所有人的一個獨立的個體。
她想方設法從他身上拆解出她過去認識的男人的特質,卻一次次失敗。最終得出結論,他是個人,而非特製的集合。
這令她感到無比恐慌。
這就意味著,她很難憑借以前從彆人身上獲取的經驗教訓來推測他的目的。
甚至於完全模糊。
更可怕的是,她對他評價“虛偽”一詞,也會隨之覆滅。
因為虛偽是她摘錄出來的一類男人的本性,她原以為佟瑞曉是這類扮豬吃虎的人其中之一,卻發現不是。
用她的理論和價值觀去看,他很多行為都沒有辦法解釋。
簡厭捏著紙張的手指用力到指腹發白。
她不能想自己麵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然會臨陣退縮。
她要儘快完成任務,然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越快越好。
“太太,到了。”
直到司機停在她說的律所門前,她才驟然回神,下車去。
將婚內協議給信得過的律師看,心如擂鼓的期待著能發現佟瑞曉的破綻,最後的卻得到協議咩有問題的答複。
她不信。
或許佟瑞曉買通江城的律師呢?
其實她在家族內做事時,多少懂一些法律。雖然比不上專業人士,但看合同還是沒問題的。
正是因為她看不出合同有什麼異樣,才更顯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