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懷慕，你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我有的時候就在想，上天讓我來到這裡是有原因的，它要我認識你，讓我來愛你，同樣從哪身上獲得活下去的力量。”
如果不是你、如果你不是你、哪怕隻有一步錯了，我都不會有現在的感覺。
多幸運我是被選中的那一個。
三千小世界，偏偏我來拯救你，卻又在這個過程中被救贖。
“小慕，謝謝你。”
她帶著歎息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似乎有壓抑的情緒，卻無限溫柔，“我很喜歡你”
他垂在腿側的手指蜷了蜷，抬起又放下，因為自卑內斂。最終還是緊緊地回抱她，則是因為在意和愛。
聲音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沙啞，鼻音悶悶：“我也是，我也喜歡你……”
好喜歡好喜歡。
簡厭聽出他聲音裡有哭腔，鬆開懷抱。看他的臉，果然眼睛裡有淚水。
“怎麼哭了？彆哭，彆哭。”
她忍不住抽出紙巾去給他臉上的淚。
可她越溫柔，佟懷慕就越想哭。
說不上為什麼，他隻要看著她的雙眼，就會被那裡麵的愛意看的鼻子發酸，眼淚情不自禁掉下來。
他其實並不想哭，但控製不住。
“小哭包。”
她笑著說，也有些淚意，卻忍了下來。
總會被少年人的赤誠打動。
她給他擦掉下眼瞼掉出的大顆大顆的淚珠，心中想的卻是——
他情緒這樣敏感的孩子，共情能力很強，一點的愛就會珍藏許久。過往的那麼多年，他該是經曆了怎樣的冷落，才能變成初見時那副陰鬱刻薄的樣子？
讓人心疼。
少年坐在椅子上，而她則坐在他麵前。
她看著他低頭把紙巾停在眼睛處，手指因為隱忍情緒而微微顫抖。
忍不住說：“我不知道在你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可如果可以，我多麼想成為能與你共同麵對的人，那樣你就不會孤單了。”
“還記得第一次去警察局接你，你在那個小房間裡也是這樣低著頭，穿著校服身上有很多傷口，卻不說話。我當時就在想，你一定不好接近。”
“後來慢慢了解你，發現你的性格其實很可愛，那些尖銳和反擊隻是你自保的方式。”
“你把外殼拚裝得那麼堅硬，其實是為了掩蓋內裡的柔軟。像一隻小蝸牛。”
佟懷慕眼睛紅紅的，又被她這話逗笑了。
“我才不是蝸牛，跑到那麼慢……”撇撇嘴，又有欲哭的趨勢。
她知道他還對運動會的事耿耿於懷，笑他真的孩子氣。
安慰著，“好好好，不是蝸牛，你是跑的最快的那個。”
目光投向窗外，再次看到那棵楓樹和湖水上飄動的血色楓葉，歎息。
“可我又在想啊，到底是什麼情況才能讓一個柔軟的內質磨礪鍛造出一具堅硬冷漠的外殼呢？”
“這個過程會不會很殘忍？你會不會很痛？”
“隻是這樣想想，就覺得難過的無法停止。”
她歎息著收回目光，卻看到他的臉上已經是遍布淚痕。
隻有一雙眼睛，望著她，淒哀若雨中小狗，似乎想將所有委屈都傾訴。
她以為他會痛哭著說出自己的不幸，可他卻溫暖地說出安慰彆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