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連著下了三天,氣溫降下來。
花店的門常開著,冷冽的夾著濕氣的風卷進來,吹淡空氣中彌漫著青草和花香。
雨滴在地上的聲音清晰。
簡厭喜歡雨天,這樣她就能安安靜靜一個人呆在店裡畫畫,不用被各種人圍觀。
不隻是因為逃亡怕見人,就是平日裡她也並不願意太多人注視。
原本也不反感,可自從司衍琛被她的“惡行”揭發、讓她變得人人喊打後,她就厭惡再人多的地方成為焦點。
那股令人顫抖的陰影仍然籠罩著她。
今天畫一束白色鳶尾花,這束花是用來展示的,已經做成了乾花放在展櫃裡。
為了能畫的仔細,她將的畫架和顏料搬到花店展櫃前,背對著窗戶和門的角落位置。
比原來的角落要顯眼一些,但也無所謂。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有比前兩天還要凶猛的趨勢。打在屋簷上的聲音劈裡啪啦,反而顯得花店內幽靜。
楊若柳說今天的天氣適合開一瓶啤酒來喝,簡厭點頭同意。
於是楊若柳就去商鋪賣了兩瓶冰鎮啤酒。
“這雨下的可真大,差點給我淋了。”
女人從後門回來,將雨傘靠在後門口,抱怨了一句。把酒瓶放在處理花的大理石台子上。
蹲下去找開瓶器。
“是啊,雨下的真大,像是要把地麵上所有汙穢都衝乾淨。”
認真地畫著筆下鳶尾花的三片花瓣,旗瓣和垂瓣都潔白勝雪,忍不住喟歎一句。
楊若柳沒在櫃子裡找到開瓶器,於是出去上樓上房間去找。
簡厭低頭涮筆,取了黃,調成花蕊的橙黃顏色,細筆勾畫。
認真的添好每一筆。
隨後是花枝,還有寫有外語的黃色紗織綁帶……
就在這時,有客人進店。
腳步聲由遠及近走過來,有點熟悉,但她沒多想。
對方停在了她的身後,站著看她,也不出聲。
簡厭低頭涮筆,隻當這人是來看她作品,沒多在意,就如往常一樣背對著人畫自己的畫。
心裡想著還真是有毅力,今天下大雨,她本以為不會有人來,看來是猜錯了。
互聯網的力量足夠驚人。
直到她調了木棕色、開始著筆畫起乾花的框時,身後那長久緘默的人忽然開口了。
“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熟悉的青澀沙啞聲音從背後傳來,簡厭的手一抖。
木棕色“唰”地驟然在白紙上由上至下曳出一道長痕,貫穿了整個畫麵,無比刺目。
她幾乎是立刻回頭,手中的筆因為慌張脫力而“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
對上少年視線時,整個人都震住。
怎麼可能!
他怎麼會找到她的?
她已經化妝了,也改了發型和裝扮,他怎麼認出她的?
不用說話,神情就出賣了她的一切想法。
眼神慌亂,閃躲,不自然。
佟懷慕被那抹閃躲刺痛,抓住她因震驚而僵滯的手腕,一把將她拉起來。
用力到幾乎要將她脆弱的手腕捏碎,咬緊牙關,聲音都在顫抖:“你不是說會一直陪著我嗎?為什麼又不要我了,為什麼要丟下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