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幾秒,他又說:“不是你做的事,我不想讓你來為其承擔後果,這太冤枉了。”
原來的簡厭被奸詐兄長誘騙,他表示同情,但並不希望自己的愛人因此蒙羞。
“有什麼好冤枉的?”簡厭笑著說,“我用了她的身體,當然也要承擔她過去做的事情導致的後果。人講究平等交易,不能隻占好處不負責任。”
“再說,”她笑著眄向他,“你那晚對小慕解釋我離開的原因時、把責任全攬到自己身上,就不覺得冤枉?”
“那本就是我的錯。”
他抿了抿唇,回想起在醫院的場景,認真地說起來:“如果我沒有夢到你的過去、如果當時沒有跟你講,你就不會恐懼,也不會離開。所以,歸根究底還是我的原因,我並沒有多攬責任。”
簡厭動作滯留了片刻。
原來他一直這樣想的。
並不是為了洗白她而抹黑自己,而是真的覺得是自己的問題。
將真正原因刪減後說給小慕聽,本質還是實話實說。
他的話並沒有錯,隻是她對於他能跳開個人視角、這麼客觀的分析問題,實在吃驚。
她說:“你有一點說得不對。”
“什麼?”
簡厭反轉被他握住的手,張開手心看著自己掌心戛然而止的生命線和感情線,眸色深沉。
“如果你不是在第一時間誠懇地說出那個夢,而是含含糊糊過去。等我在日常生活細節中發現了你知道我的一切,一定會更加恐懼。懷疑你的來曆、猜忌你的居心,你再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
“到那時,我們隻能是敵人。”
她的聲音清晰而有力,進入他的耳朵。像冰水從腳底灌進身體,使他心底忽然湧動一絲無名的恐懼。
佟瑞曉愣了許久。
喃喃地說:“幸好我一醒來就跟你坦白了,沒讓這樣的事發生。”
不然就太痛苦了。
愛人把自己當做敵人,自己百口莫辯,這種滋味他想想就覺得心如針紮、痛得窒息。
說著,便伸手環住了她。
“哎你!”簡厭推了他一下,沒能推開他的擁抱,有些惱。
隻聽他低低的聲音在耳畔傳來,帶著劫後餘生般的歎氣。
“這是你的房間,不會有人看見,讓我抱一下好不好?你剛才說的那種可能讓我有點害怕,就這樣一會兒就好,不耽誤你時間。”
說這些時,他語氣真誠又帶著恰到好處的苦惱。
她無奈扶額:“不是時間問題,是我說不行你也會不鬆開。”
自從她回來,佟瑞曉就有了這麼個擁抱的習慣。
頻率不高,但也跟從前兩人總保持安全距離有所不同。這種新的相處方式她還沒有適應。
隻在臥室內抱一下,很克製的,但不知為什麼她卻感覺比接吻還要曖昧。
第一次被他索取擁抱時,她還以為他要乾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嚇得不輕。在看出他不是想害她,索性就任他去了。
於是,事情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就像握手一樣,次數多了就不覺得彆扭。現在,他的擁抱貼過來也變成不再稀奇的事。
而且,佟瑞曉說話又比較有禮貌,哪怕生氣,也會帶些斯文溫和的語氣詞。譬如“可以嗎”“好嗎”“行不行”之類,這種禮節讓她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