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還在播放,謝雲澤把錄音聽完之後,整個人臉色慘白,額頭忽然開始冒冷汗,他的腿猛然抽搐起來。
“澤爺,澤爺……”
下屬的聲音彌散在耳畔,謝雲澤嘴角忽然浮現了一抹自嘲的笑,如果此刻他死去,恐怕也是下地獄,不會遇到在天堂的她們。
封陌跟著救護車一起過來的,看到謝雲澤的狀況後臉色嚴肅,“把人直接送進icu。”
“封醫生,澤爺的腿已經好了,為什麼還會出現這種情況?”鬱孤風跟著進了救護車裡。
封陌冷著臉,“受了重大刺激,神經性損傷,他的腿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保住了。”
鬱孤風整個人木訥住了,他愧疚地低下頭,“我不該告訴澤爺……”
“不該告訴他?他自己做的決定,自己還接受不了後果,即便是腿廢了也是他活該。”封陌一拳頭砸到座椅上,盯著擔架上陷入昏厥的男人,“謝雲澤,我真後悔認識你。”
“封醫生……您…您一定要救澤爺,您是澤爺最信任的醫生。”鬱孤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左右為難之間選擇了請求封陌。
封陌轉過頭去,“聽天由命吧,他不想活我也救不了。”
救護車一路闖紅燈開進了醫院,封陌戴上橡膠手套板著臉進了ICU,看到謝雲澤蒼白的臉時,暗唾了一句,“上輩子絕對欠了你謝雲澤的。”
但凡讓他多一個選擇,封陌也不想踏進這間ICU一步。
收到消息的翟青第一時間趕來,了解清楚事情的經過,翟青冷冷地喊了一句,“鬱孤風。”
鬱孤風從幾個下屬身後走出來,垂頭站在了翟青麵前。
翟青抬手扇了一巴掌,聲色曆荏地質問,“你知道他放不下,為什麼還主動刺激他?非得讓我丈夫死了你才開心嗎?還是說謝氏集團能夠讓你繼承?”
鬱孤風的臉火辣辣的,他用舌尖抵了抵臉頰,低頭一言不發。
“謝總夫人,鬱哥沒這個意思,鬱哥這麼多年都是身先士卒死而後已,您不能誤會他啊,我們這些兄弟有目共睹。”
“行了!彆說了。”鬱孤風攔下為他說話的兄弟,轉身看向翟青,“少夫人,澤爺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有事我不會饒了你。”翟青厲聲警告,抱著胳膊坐到了椅子上。
鬱孤風站在原地,等待著急救室的結果。
經過了長達五個小時的急救,封陌累到了脫力,被護士攙扶著從ICU裡出來,他額頭上遍布細小的汗滴。
不等鬱孤風開口,封陌抬起頭製止了幾人上前詢問,“沒有生命危險,能活。”
翟青臉上的緊張緩和了下來,回頭瞥了一眼鬱孤風,“好好照顧小澤,我回家裡一趟。”
“是,少夫人。”鬱孤風恭敬地送女人離開,手底下的一幫兄弟看不慣地開始抱怨,“鬱大哥,您對前少夫人畢恭畢敬也就算了,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女人憑什麼對你呼來喝去的,我看澤爺對她也沒什麼感情,咱們憑什麼處處得由著她?”
“你們閉嘴。”鬱孤風臉色冷了下來,“澤爺家務事我們沒有說話的權利,做好分內事,少說話,要不然立刻卷鋪蓋走人。”
鬱孤風嗬斥之後,屬下沒有人敢亂說話了。
等到員工都四下去休息的時候,鬱孤風穿著消毒的醫護服在ICU裡陪著謝雲澤。
直到第二天,昏迷超過24小時的男人手指忽然動了動,鬱孤風“騰”地在板凳上站了起來,滿臉驚喜道,“澤爺。”
男人緩緩睜開眼睛,鬱孤風驚喜地出門去找醫生。
封陌過來看了一眼,讓護士把謝雲澤轉到了普通病房,自從男人蘇醒之後,一言不發地看著天花板,讓鬱孤風不由有些擔心。
封陌從鬱孤風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什麼情緒地看了眼病床上一副“生死看淡”模樣的謝雲澤,“各項機能正常,沒瘋。”
“謝謝封醫生。”
鬱孤風臉上緊張的情緒消散,轉身送封醫生出門,然而剛打開門,就和門口佇立的中年男人打了照麵。
鬱孤風點頭打了個招呼,“翟先生。”
封陌見狀,隻是淡淡挑了挑眉,然後在中年男人一旁繞了過去。
“爸!”翟青氣喘籲籲地小跑過來,拉住了翟世民的胳膊,神色中帶著祈求,“爸,小澤還沒醒,您彆進去。”
“我有時間等他醒!”男人老氣橫秋地哼了一聲,把胳膊抽出來負手在身後,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封陌看懂了翟青的眼神,擋在了門口中央,“翟先生,澤爺的狀態不好,您有事可以封澤爺狀態好一些再聊。”
“小風,你往一邊呆著去,我今天隻來找謝雲澤算賬!”中年男人往一旁撥開鬱孤風,態度強硬地闖進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