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公平公正起見,還特地把離婚協議當著謝雲澤的麵通讀了一遍,又給了鬱孤風檢查。
鬱孤風沉著臉,看完後看向謝雲澤,“澤爺,協議內容正常。”
“既然談地這麼輕鬆,簽字吧。”翟世民的目光此刻變得和善極了,把印泥接過來就要拿起謝雲澤的手往上按。
“翟先生,我來。”鬱孤風快步走過來擋住了翟世民的進一步動作。
翟世民樂見其成,把印泥盒給了鬱孤風。
“澤爺……”鬱孤風眼底帶著些憐憫,誰會想到,謝雲澤會有一天被人逼著離婚……
“按吧。”謝雲澤注視著天花板,心神完全沒有放在剛才十幾個人身上,他的心裡想的,隻有陸晚初。
為什麼他又活了下來?
謝雲澤開始懷疑自己,難道上天連讓他去地下陪著陸晚初的機會也不給他嗎?
男人的手指被壓進了泥盒裡,在離婚協議書上留下了了一個紅豔的手印。
鬱孤風把離婚協議書遞給了翟氏夫婦,翟家人激動地仿佛要笑出聲來。
鬱孤風沒有耐心繼續看著翟家人自導自演自娛自樂了,打開了病房門送客,而翟家人也懶得繼續待在病房裡,浩浩蕩蕩地出了病房。
病房外,翟青哭地像個淚人,看到離婚協議書想搶過來撕掉,可是她的家人怎麼會允許她犯傻,揣著離婚協議把翟青也帶走了。
鬱孤風回病房裡來彙報情況,謝雲澤微微動了一下自己的腿,大腿裡麵的組織抽疼地讓他抬不起腿。
“澤爺,翟家人這次太過分了,您真的就任由他們胡來嗎?”鬱孤風忍不住抱不平。
謝雲澤仿佛對萬事萬物失去了興趣。他沒有回答鬱孤風的話,大腿疼也便不再動了,仿佛即便是真的殘廢了也不能引起他一分半點的在乎。
&noon小姐過來。”
“不必。”謝雲澤臉上終於出現了其他的表情,他苦笑了一下,“不要打擾無辜的人了。”
“澤爺,您這樣自暴自棄少夫人在天上也會難過的。”鬱孤風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導謝雲澤,提起少夫人的時候他又有點後悔。
“她會傷心嗎……”謝雲澤的聲音很低,低到仿佛是自己詢問自己。
“一定會的,少夫人生前很愛您。”
“阿風,你出去吧,我想靜靜。”謝雲澤躺在病床上,反複琢磨著“傷心”這兩個字。
他對晚初不夠好,他為了把她趕走,做儘了傷害她的事。
上天真的太愛開玩笑了,當初手術的成功率隻有一成不到,他是抱著有去無回的想法被抬上手術台的,可是他成為了手術成功的奇跡,卻丟掉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
在後來的漫長三年裡,他的腿一點一點地恢複,為了再次見到她的時候能讓她和其他女人一樣擁有健康的另一半,他違背醫囑,高強度進行複蘇訓練。
可在一切有條不紊進行的時候,加州的人告訴他,陸晚初找不到了。
那時候他像是瘋了一樣,但是他還站不起來,公司又在風口浪尖,他脫不開身出去找她。
一晃四年過去了,謝雲澤恍惚中開始懷疑自己,這麼多年究竟是靠什麼活下來的,是靠回憶嗎?還是對未來和她重逢的期待?
他用儘心力等待尋找,沒想到竟然得到這樣的結果,命運真會開玩笑。
謝雲澤苦笑了一聲,動手扯掉了自己手上的輸液針管,使出全身力氣翻身挪動下床……
彼時,翟家的人拿著離婚協議送到了民政局,民政局的人皺著眉頭重新輸入了男女雙方的身份證號,查詢無果。
“你們搞錯了吧,翟女士和謝先生不存在婚姻關係。”
翟家人愣了,“怎麼可能?他們在一起好多年了,是不是你們的係統錯了?”
“我們係統不會出錯,你們去問一下女方吧。”工作人員擺了擺手,示意下一個。
翟家夫妻來到女兒跟前,把離婚協議放在了她麵前,“他沒有跟你領證?”
翟青哭地嗓子都啞了,她咬住下唇,點了點頭。
“爸媽,他不是不能人道,是他一直都不想跟我生孩子……他的腿傷,也可能是假的。”
翟時夫妻大眼瞪小眼,把翟青從地上拉了起來,皺著眉頭又急又氣,“女兒,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