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聲線又冰又冷,謝雲澤嘴角的笑往下落了一毫。
“什麼人?”謝雲澤沒有覺得陸晚初把他堵在電梯裡有任何不對,反而對兩個人之間不超過一米的距離感到滿意。
他控製輪椅上前,把距離縮短到了三十厘米,這個距離他可以嗅到女人身上那股熟悉的氣息。
謝雲澤嘴角挑起的弧度更大了,這讓陸晚初對他的懷疑直接近乎確定。
“你把他帶到哪去了?謝雲澤!他是我的命你知不知道!”女人歇斯底裡上前,此時此刻她的麵部表情必然是猙獰可怖的,她抓住謝雲澤的前領,把身後跟過來的楊浩然和鬱孤風都嚇壞了。
“姐姐!”
“澤爺。”
謝雲澤微微擰眉,抬手示意鬱孤風停下。
“他是誰?”男人的黑眸緊鎖著麵前的女人,他抬起胳膊掌心覆在了自己前襟的那雙小手上。
她的手很冰,謝雲澤眉心一動,溫厚的掌心捂地更緊了。
“你不要跟我裝傻,你本身就不是什麼小白兔,何苦每天披著羊皮圍著我轉呢,你現在跟我坦白,我敬你是個君子。”陸晚初眼睛一眨不眨,她害怕一眨眼,自己的軟弱會凝成眼淚滾下來。
女人的眼底儘數是輕蔑瞧不起,她的指甲嵌進了襯衫下的皮肉裡。
如果她稍微注意一下,就會看到指甲下白襯衫透出來的紅意。
“遇到困難了可以直接告訴我。”謝雲澤眼底的心疼大於疑惑,這一刻,他甚至不太想知道女人口中比她命還要重要的人是誰,如果她眼裡能多一分開心的情緒,謝雲澤可以傾儘一切。
男人的嗓音溫柔中帶著磁性,楊浩然上前一把拽過來了陸晚初,“姐,這個老男人就是個臭流氓,換我來。”
陸晚初推開了楊浩然,再次撲上前去,電梯門因為長久不能合閉一直發出報警的聲音。
“他還那麼小,你有本事衝我來啊,你對一個孩子下手乾什麼?他已經有思想了,就算你想搶……”
“姐!你彆說了!”楊浩然急地跺腳,謝雲澤還沒說什麼,陸晚初快把自己的底交出去了。
“讓她說。”謝雲澤已經握緊了手掌,他隱約能猜出來,陸晚初說的孩子是陸源。
陸晚初的嗓子已經是沙啞狀態了,她對著謝雲澤慘然一笑,仿佛做了什麼決定似的,俯身雙手壓在了輪椅兩側的扶手上。
&noon小姐,彆亂來啊!”鬱孤風滿臉驚慌,快步衝上前去。
“姐,你彆衝動。”
陸晚初盯準了男人兩.腿.之.間的位置,抬起膝蓋用力地頂了上去……
……
陸晚初再次擁有意識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
她的記憶在自己的膝蓋壓到男人雙腿之間的前一刻戛然而止。
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興奮不已的楊浩然,“姐,圓圓找到了。”
“在哪!?”陸晚初一時激動坐了起來,針管扯地手背的皮肉疼,她也顧不上這些,四處張望著。
男娃娃低著頭從門口走了進來,陸晚初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眼淚不要錢一樣往下淌。
“圓圓,過來,媽媽抱抱。”
男人低著頭搖了搖,小手絞在了一起。
“怎麼了?”陸晚初臉上的笑容凝固,看向楊浩然。
楊浩然走過去拍了拍小孩的後背,歎了聲氣,“跟媽咪說實話。”
這會兒,小男孩才抬起頭來,撇著小嘴委屈巴巴地哭了起來,邁開小腿快速地跑進了陸晚初懷裡,“媽咪,對不起……”
“都怪圓圓,圓圓以後再也不吃糖了,媽咪以後也不許再住醫院了,打針疼不疼啊?”
男娃一邊哽咽,一邊抱著陸晚初紮了針的手背給她小心哈氣。
陸晚初抱緊了自己的孩子,語調溫柔地不像話,“不哭不哭,媽咪不怪圓圓,圓圓好好的媽咪就開心。”
陸晚初一邊安慰小男孩一邊檢查陸源的身體,看到沒有什麼受傷的痕跡才鬆了一口氣。
“到底怎麼回事?圓圓怎麼找回來的?”
陸源哭累睡著後,陸晚初才過來問楊浩然,楊浩然一臉無奈的笑容,“姐,你一定猜不到這個結果,圓圓是自己回來的。”
“自己回來?”
“我說也說不明白,讓當事人自己講吧。”楊浩然起身走出了門,緊接著,封陌低著頭走了進來。
“小陸,是我接走圓圓的,手機沒電了,就沒來得及告訴你。”楊浩然走到陸晚初身邊,看著睡過去的小男孩,緩緩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陸晚初越聽火氣越大,她抓起來枕頭朝著封陌砸了過去,“封陌,我一直以為你隻是心智不成熟,可你也太不著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