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暢豎起四根手指,又無所謂地一抖肩“也就是我月薪的十分之一啦。”
春早依然瞠目結舌“春女士知道了肯定要暴揍你。”
“你也脫不了乾係,”春暢揚拳嚇唬她“所以給我小心點,春初珍沒睡覺的時候記得開環境聲,你以為我不怕混合被打嗎?”
“噢噢噢人家知道了啦。”春早歡天喜地,開心到忘形,沒忍住捏出嗲嗲的台灣腔。
春暢翻眼吐舌yue一聲,裝死仰到妹妹床尾。春早就去咯吱她。
姐妹倆的嬉鬨終結在春初珍嗓門奇大的飯點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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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晚,十七歲的春早終於切身體會到千元耳機和十元耳機的雲泥之彆,她把最喜歡的幾首歌全都摘選出來,百聽不厭單曲循環到接近淩晨一點,才撐不住眼皮,遁入充溢著音符的黑甜夢鄉。
姐姐春暢沒有在家久留。念大學後,她就開始不服管教,正式放飛自我,儘管在同城名校就讀,她卻幾乎不著家,偶有歸期也是來去如風。她的青春叛逆期似乎延時啟動,帶著久抑後的暴動和瘋狂。自然,也從媽媽口中的學習榜樣淪為反麵教材,還被列出不孝之三宗罪,不考研不考公也不談對象。
春早倒是蠻能理解的,並持續將姐姐視作“吾輩楷模”。
沒人喜歡被春初珍管控和念叨。
她也是。
就像電影裡的主角
總有一天,她也會衝破秩序的冗道。
總有一天,她也要到海裡去,擁抱閃電和驟雨。
假期進行到第三天時,春早就高效地完成了所有家庭作業。睡前她愛不釋手地把玩著自己尚還裸奔的小巧耳機盒,尋思著明天約上童越,出門給它置辦行頭,不能委屈了她的寶貝。
她到扣扣上找她。
兩個女生一拍即合。
春早特彆叮囑下午三點左右,手機消息為號,春女士那個時間沒準會去搓麻。
預測完全準確,孩子休息,春初珍也得空放鬆,果然,中午刷著碗,就在微信語音裡呼朋引伴地組局,打算在小區門口的麻將室酣戰一場。
休假在家的春爸爸也被迫犧牲午睡,被老婆拉去湊人頭。
春早穿上姐姐新買給她的黃白格及膝連衣裙,又將鑰匙串和零錢包收進帆布袋,當然,最不能遺忘的,是她心愛的新耳機。
檢查過家裡水電,她悄悄摸摸溜出門。
在約定的地鐵口,兩個女生幾乎同時到達,望見對方。
春早眼前一亮,飛奔過去,大誇特誇“jk少女,你今天好好看哦。”
“你的裙子也好好看哦!”童越拉起她雙手轉圈圈。